先不說周民能否在指定地方,找到其他從千佛寺突圍出來的人。
彩練這邊,她帶著柳長歌,逃到了樹林深處,這里是一個山坳,十分隱蔽,有一處空地,空地上有幾塊大青石,她還不知道柳長歌傷勢如何,但他卻能感受到柳長歌還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
彩練香汗淋漓,雙腿沉重,已經(jīng)不再能再走了,她把柳長歌放在青石之上,揭開了自己的面罩,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藥瓶,在里面拿出了一顆黑色的丹藥,這是洞虛派的治傷良藥,還魂丹,可以固本培元,治療內(nèi)傷最為有效,此時柳長歌內(nèi)傷加上外傷,渾身是傷,彩練不知道能否藥能對癥,掰開柳長歌的嘴,喂他服了下去。
過去了一會兒,彩練盯著柳長歌,越發(fā)出神,憔悴的小臉上寫滿了焦急,祈禱著他可以活下去。
藥效不會那樣快發(fā)作,柳長歌緊閉著雙眼,仍在昏迷之中,彩練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仿佛過了一年,她不能只顧著眼前的柳長歌,還要想到之后的事情,因為她是偷偷跑出來的,不知道木可可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她猜測,木可可應(yīng)該不知道是她救了柳長歌,但心中一定有所懷疑了,所以她要回去,還要準(zhǔn)備一番足以令人信服的說詞,為他自己擺脫嫌疑,否則,她就是洞虛派的叛徒,他們一定會殺了她,至少也會把他逐出門墻。
天大地大,離開了洞虛派,彩練不知道她還是什么。
不能再等下去了。
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白肚,拂曉將近。
彩練凝望一眼柳長歌,心有不甘,她是多想能夠在柳長歌醒來的一剎那,與他在一起,擁抱初升的太陽,這樣柳長歌就會知道是她救了他,會感激她,不會再把她當(dāng)做敵人了,可她等不到,她該走了。
濃濃的夜,被天邊的白色,一點點的驅(qū)散,像是水墨被湖水沖洗了一半,樹林中吹來了微風(fēng)。
片刻之后,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晨風(fēng)之中,悄然離去。
她就是彩練。
“我不能背叛師門,又無法看著你死去,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就讓一切歸為天意吧。”彩練這樣想著,不覺得加快了腳步,她把柳長歌留在了青石上,留在了晨曦的微光里,她的心也留在了那,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是不能這樣回去的,因為她已經(jīng)遲到了,現(xiàn)在回去,木可可一定會問她去了哪里,她該如何回答呢?
這時,她看見了隨身攜帶的寶劍,于是計上心來,在自己的手臂上斫了一劍,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疼的要命,令她渾身抽搐了一下,血汩汩的流出來!
彩練一抹眼角的淚水,扔掉寶劍,扯下裙子一角,進(jìn)行了簡單的包扎,一切過后,像是那么回事了。
屆時,他會說,她是給人斫傷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忍心斫自己一劍,哪怕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情誼也不會這么做。
果然,木可可跟丟了柳長歌,又跟周民打了一架,心情壞極了,讓他心情更壞的,還是,白狼被殺,馮爽斷臂的事情,他們來了四個人,另外還有人作為支援,加上賊老道和官兵,這么多人,居然還是給柳長歌逃走了,一旦師傅問起來,他如何交代?
當(dāng)他回到戰(zhàn)斗地點的時候,白狼的尸體已經(jīng)給馮爽和袁八方收起來了,馮爽和袁八方各自在療傷、
木可可沒有看見賊老道,便問:“那個人哪去了?”
馮爽雖然斷了一條手臂,傷勢卻比袁八方輕多了,袁八方中了柳長歌幾劍,身受重傷,等于一條腿邁進(jìn)了閻王殿,幸好有洞虛派的還魂丹,他正在運功療傷,將藥物化掉,所以必須要一動不動。
馮爽看見師兄回來了,問道:“你問的是誰,那個小子呢?”
木可可搖頭道:“那小子給人救走了,原本可以殺了他的,可惜后來又遇到了那個叫做黑閻羅的周民。”木可可不想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