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
半晌無人回應,邢捕頭握著手中的金錯刀,微微顫抖。
因為顧東林的關系,整個東街一片死寂,根本看不到半個人。
巷外滿室白晝,巷內著實冷寂得可怕。
眾人親耳聽過陳三說的“死人借路”,當時還覺得荒唐,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大人,現在怎么辦?”邢捕頭硬著頭皮,詢問顧東林的意見。
顧東林表面鎮定,內心實則慌得一批,官帽下的雙眼散發出鷹隼般銳利的光,“你進去查看一下,放心,這晴天白日的,難道還能鬧鬼不成?”
鬧鬼?!
邢捕頭臉色慘白,娘西皮的,就知道會是這樣!
早知道就不開口了!
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懲戒自己多嘴的邢捕頭,正帶著赴死的決心準備邁動步子時,看到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慢慢變得清晰,他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了。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這種感覺。
便是身體上的反應都是如此的一致,眾人后背就沒有干的,不過有官服擋著,并不能明顯看出來。
“大人,我回來了?!眮砣税欀碱^,拱了拱手。
顧東林強忍著給他一掌摑的沖動,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有什么發現?”
“請隨我來?!惫犊焓桩斊錄_,再次進入了巷內。
這下子眾人再無后顧之憂,盡皆跟上,他們齊齊手握刀柄,精神緊繃。
腳步齊盞盞停下,嘔吐聲此起彼伏。
墻壁上結滿了綠色的苔蘚,覆蓋不到的地方產生了各種霉菌。
狗的尸體雜亂陳列著,地上還有各種嘔吐物和尸塊,墻壁、地面盡是血掌、血腳印,血腳印還在往前延伸著。
“血腳印到巷子盡頭百米處就消失了。”郭捕快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便是最先發現犯罪現場的他,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消化,依舊難以冷靜下來,“兇手很殘忍。”
顧東林的頭低垂著,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能夠料想到,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吳師爺拂起衣袖擦了擦嘴角,“大人,這個案子恐怕另有玄機,大理寺就兩個人,顯然不足以找出真兇。”
空氣瞬間凝固起來,對于這一點,沒有人懷疑。
如此窘境,在場眾人尤其體會得真切,他們無法回答,也不能應答。
半晌,終于有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你覺得加上我們,能不能將這罪犯繩之以法?”顧東林赫然抬起頭來,一雙棕黑色的眼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發亮。
“大人,這——”邢捕頭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吳師爺抬手止住了。
他們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卷入這種類型的案件中,僅有縣衙捕快級別的實力,想要自保都很困難,更遑論抓住兇手。
“如果大人下定決心,我等沒有意見?!眳菐煚敵谅暤?。
“打掃一下現場。”顧東林吩咐道。
“???”吳師爺有些摸不著頭腦。
“把自己吐出來的東西都清理干凈,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鳖櫀|林率先離開了長巷中,眾人面面相覷。
片刻后,安靜的巷弄內,發出了陣陣爽朗的笑聲。
前方縱是地獄,大人這次沒有選擇逃避。
隨后,朱天舒和柳如之兩人跟郭捕快再次來到了案發現場,看到眼前這一幕,饒是見過無數死尸的柳如之此刻也不由得小臉煞白,這些她口中所說的“惡犬”此刻一一蜷縮在各處,表情猙獰,骨瘦如柴,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透過毛皮清晰可見。
“那些肉塊,就是停尸間那具白骨上的,至于這些狗——”柳如之走上前去,蹲下身細細查看了一番,“它們都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