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沉重的腳步聲一直在,粗重的呼吸聲夾雜著磨牙的咔咔聲,我的兩條腿已經沒了知覺,只知道機械的向前跑去,恐懼占據了大腦,空白的大腦會令人的神經對周圍的一切十分敏感,比如現在我不用回頭,我也能想象出后面那個男人正奮力的追在我身后,面目猙獰滿臉是血。
小吃街是學校附近最熱鬧的地方,但小吃街后面卻是一個城中村,四通八達的小巷子隨處可見,慌不擇路的我就跑進了這些巷子里,城中村一向都是魚龍混雜的代名詞,網吧ktv火鍋店在這里落地生根,街面上常年有著一層洗不掉的油污,在這種地方,滋生大量的拆遷暴發與混跡底層的小混混。
因為這里人員的復雜性,所以學校一直勒令不準學生到這里來,但學生又禁不住小吃街的誘惑,所以小吃街依舊火爆,沒辦法,學校的食堂飯菜難吃得要命,學校里有不少男生膽子比較大的,能與這些地方上的混混稱兄道弟,但那些人當中絕對不包括我,頂撞老師翻墻逃課已經是我的極限,我向來是個很慫的人。
所以,這巷子我他媽不熟??!
此刻我恨不得時間倒回一天以前,我一定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鬼巷子全部記熟。
因為我面前的巷子盡頭,是一堵高高的紅磚墻。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反而不緊張了,也不管后面跟著的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兒的男人,站在紅磚墻面前問候砌墻的十八代祖宗。
十八代祖宗還沒問候完,身后的聲音已經很近了,在沒有退路的恐懼下,我卻很反常的鎮定了下來,心頭升起一股怒火,拎起墻邊的一把施工鐵鏟轉頭就走。
“媽了個錘子,你個狗日的沒完了!老子跟你拼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我揚起手中的鐵鏟大聲罵起來,發了狠,舉著鏟子就沖了過去。
也不知是我沖過去的姿態過于勇猛,還是那玩意兒反應慢了,我這一鏟子還真真切切的砸他腦袋上了,聲音巨大,那玩意兒也被砸倒在地,我尋思著完了勁使大了,不會腦漿子都砸出來了吧?
我舉著鏟子也不敢放下,小心翼翼的靠近去看,這他娘的巷子里也沒個路燈,只有外面路上的路燈透進來一點點光線,昏昏黃黃的也看不清楚,上前還沒看清楚,就聽見一聲野獸的嘶吼,躺在地上的人猛然直直的站了起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直沖腦門,昏黃的路燈光下,那玩意兒一雙眼睛睜得很大,腦袋半邊都是血,還有個老大的窟窿,張開嘴巴就要咬我!
我了個親娘,我嚇的一個激靈,但手上動作比我腦子更快,抬起鐵鏟就想繼續給他一鏟子打個滿面桃花開,但那玩意兒似乎學聰明了,一把抓住鐵鏟,順便給了我一腳。
這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手里的鐵鏟也脫了手,整個人向后砸在了紅磚墻上,這一下可真的是砸得我眼前一黑,心肝脾肺腎都要吐出來了,背疼,肚子疼,搞得我一分鐘不知道應該先捂哪兒。
“他媽的電影騙老子!喪尸他媽的跑得飛快也就算了還會拿腳踹!”我疼的喘氣都艱難,靠墻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罵。
眼見那玩意兒歪著折了的腦袋又撲了過來,血腥味一瞬濃烈,我本來已經不害怕了現在卻眼淚鼻涕淌了一臉,手腳不自覺的哆嗦。
這他媽換誰不害怕?。∥乙呀浗^望了,最后的彌留之際以最快的速度懷念了一下過往,坐地等死,因為我實在站不起來了,撲過來的血腥味太重,我反射性的抬手擋了一下,然后,就沒意識了。
我走在一條昏暗的小路上,路邊有一條流動的小河,前面的路很黑,看不見盡頭,我總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轉頭往后看,是黑咕隆咚的一片,這片地方安靜的詭異,流動的小河也沒有聲音。
迷茫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了,我好想死了,最后的記憶是那玩意兒朝我撲過來,現在又被困在這里,八成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