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天已微微露白,夜幕的輕紗已被逐漸揭下。銀白的曙光透過秋色的山林直直的映襯在趙清和和涂辰的身上,為他們掃去昨夜的寒意。
面前是一堆高高隆起的生土,這是他們給那宮人最后的歸宿。“他也算好樣的,為了主子連命都丟了。”涂辰站在墓前平靜地說道。
趙清和悵然若失,似乎是在回憶什么。“他是好樣的。可總歸差了些運氣,雖然在我們身上賭贏了,最后卻還是輸了。”
聽見自己公子說那人在賭,涂辰就不明白了。他是運氣差些,可什么時候再賭,自己怎么沒有察覺到,“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在我們身上賭贏了?”
趙清和轉過身去,將手扶在身旁的一顆大樹上,若有所思,但不知道在想什么?“從他看見我們的那一刻,他就在賭。賭我們認不認識范姑娘,賭我們是不是好人,賭我們會不會幫他。”
涂辰越發(fā)的糊涂了,這人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可自己為什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我還是不明白,他怎么會覺得我們認識范姑娘呢?”
趙清和本以為涂辰只是需要稍加點撥就會明白,但沒想到他是真的一無所知。無奈地看了一眼,繼續(xù)說道“你想啊,都那么晚了,還有兩個人跑到公主的房間去看公主畫的畫。而且其中一個人還在那使勁夸人家畫的好,嘴里還一句一個范姑娘的叫著,他能不生疑嘛!”
“奧!對,對對對。那個時間還能去公主房間,還叫她范姑娘的人肯定是認識公主的人,而且還可能是現(xiàn)階段知道公主在哪的人。要不然以公主的身份,誰會叫她范姑娘。是吧!公子我說的對嗎?”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他倆能大搖大擺地進來,而且衣著光鮮亮麗,談吐,氣質不凡從這些最表面的東西上讓那宮人覺得他倆是有能力救自己出去的。
看著涂辰終于開竅,還懂得舉一反三,趙清和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看涂辰的眼神也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對對對,你說都對。”
但轉而一想,涂辰又覺得那人實在太冒險了,要是他萬一猜錯了,或者是他們沒有能力送他和小皇子出宮。豈不是要一失兩命。想到這他又自責了起來,顯然那人是下錯了賭注,正確的來說是在自己身上輸了。
“都怪我,害他輸了,還把命給搭上了。”
“你就別自責了,對他來說這本就是一場賭博,有輸有贏很正常。再說如果他能自己出去,早去了,還會等著讓我們救他嗎?”
……
等回到零園的時候,太陽已經冉冉初升,猶如少女的笑臉嬌羞含光。奔波了一天一夜,涂辰此刻疲憊不堪,困意也從頭襲來,本想趕緊回房休息片刻。但看看趙清和似乎沒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只好跟著他往范傅承的房間去了。
走到門前,房門半掩著,知道里面的人已經出來過了,趙清和才敢抬手輕輕叩門。
聽見外面有叩門的聲音,木寅摸索著從范傅承的床邊抬起頭來,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待清晰之后,起身走到門前緩緩地將門打開。
“公子”
趙清和看見木寅的第一句話就是,“她怎么樣了?還再發(fā)燒沒?”
“還好沒有再發(fā)燒,情況也還算穩(wěn)定。”聲音悠然低婉,聽起來很是欣慰。
想到只要不再發(fā)燒,病情也就穩(wěn)住了,趙清和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了地。“那就好,那就好!”
病情穩(wěn)住了,那么后續(xù)的問題也就接踵而來,一個經歷過家破人亡,生死掙扎的人,要想重新活下去,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想到此心里另一塊大石又逐漸升起。
“木寅,范姑娘的身體以后就由你照看了。然后你明天給水申說一聲,讓她過來服侍范姑娘,以后就跟著她。”
“是,公子。”木寅答應道。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