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覦思量幾番,還是決定先到靈城去看看,倒不是她真的那么好奇,非要一睹城內風采不可,只不過她想著既然靈城鬧鬼傳聞存在已久,無妄臨近此處卻又始終并未加以處理干涉,那就意味著這中間必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云煜或許也礙于這個原因,并不會輕易到那兒去,再加上江綰膽子極小,見點兒恐怖之事怕是都被會嚇個半死,這樣一個姑娘家,想來就算是逃命,也絕不會逃去鬼城,不然豈非是剛出虎穴、又入虎口?但百里覦卻不一樣,她的意識本就是由上界古戰場里陰魂凝聚而來,這些游魂野鬼在她未“出生”之前,便已是司空見慣了。
無論怎么推測,最終的結論都是,云煜絕對不會追到靈城,知道這一點后,她就可以安心的在靈城落幾日腳,然后再原路返回便是了。
“快到了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本就是要去靈城的。”
百里覦對著青衫男子莞爾一笑,正過身子朝著靈城方向遙遙一望,男子聽她所言先是一愣,隨即垂眼輕笑出聲。
“倒是巧了,我和未過門的妻子也要到靈城去,不如我們四人結伴而行?”
一個鴨子也是趕、兩個鴨子也是放,多帶一個人和多帶三個人對百里覦來說實在沒什么差別,再說這么近的路,目的地又相同,就算拒絕他的提議,那四個人也得是前后腳走著,總不至于人家走路,她用飛的吧?
“也好,傳聞多少還是有些可怕,一起同行的話,正好人多能壯壯膽。”
百里覦面癱一樣的臉,并不能支撐她做出恐懼此等難度極高的表情來,所以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像是心不在焉的在講笑話,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害怕,可這會兒一個傻的、一個病的、一個冷的,誰也沒心思來嘲諷她。
“還未請教姑娘該如何稱呼?”
“我姓百……白,你看著怎么叫方便,隨便叫叫就行。”
“那便喚你白姑娘好了,在下荼君。”
“荼君……生靈涂炭的涂,還是荼毒生靈的荼?”
“……花開荼靡的荼,君子如珩的君。”
百里覦聽其解釋后,不尷不尬的咳嗽了一聲,想著果然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就這張嘴,以前就沒少被說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她承認自己確不能吐出象牙,但狗卻是萬萬也不想當的……即便是天帝養的狗,她也一樣不想當。
靈城確如荼君所言,出了山林就能看見,但這一抹看上去就很近的孤城,也多少得費上些腳程才行,百里覦幾次三番想要坐下歇歇,可看著旁邊癆病似的荼君都邊咳邊走,她只能再把話咽下去,好在化妖丹在她體內運行帶來的妖氣,讓她妖化的同時多少也為她治了治風寒,不然她非得晾在路上不可。
走到目的地時,已是過了正午,從城外打量起靈城,這座古城其實并沒有百里覦想象中那么頹圮,它的墻體干凈完好,就連一絲青苔雜草也無,城門雖的確大敞四開,但進城的人卻不在少數,至于守城士兵穿的鎧甲……她雖分不清具體是什么朝代,可士兵是人是鬼她還是看的出來的。
“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么反常。”
百里覦在即將入城時稍稍駐足,以手半抬著遮住眉眼阻擋光線,頂光仔細看了看過往行人和城門口的守衛,恕她直言,就這陽光都刺眼睛,什么鬼都曬冒煙兒,那這走來走去的鐵定都是人啊,也不知茶肆那人是從如何道聽途說的。
荼君隨她一同停下腳步,聽她喃喃自語主動便出聲詢問。
“白姑娘還想看出什么反常?”
百里覦放下胳膊,雙手叉腰,半瞇著眼睛“嘖”了一聲,心想最開始也不知是哪個少見多怪的說這里是鬼城,肉眼凡胎看不出什么也就罷了,編起瞎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這難道就是常言道的“人言可畏”?
“人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