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百里覦分析,現在靈城內的時間大約停留在百余年前,當時的北祁還尚未覆滅,祁國最后一任皇帝名為江淵,而那個早就該歸于塵土、步入輪回的人,現如今竟還好好地坐在皇宮之內的金鑾殿上。
正因為江淵還在,所以江淵那個和自己長著一樣臉的貴妃,也就自然還在了……作為百里覦,她當然不怕看,作為無妄的江綰,她也不怕看,可要是作為蒔花閣的花娘,或是那位貴妃同臉的話,那她還真是挺怕看的。
“實不相瞞,我目前還不能就這么大張旗鼓的走出去,我的臉有毒。”
百里覦同叁兒借了套衣裳,以便能好好偽裝一下自己,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臉上不僅帶了面紗,還在頭上戴了個帷帽,一直擋住大半個身子,將自己徹底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看上去怎么樣?”
“你看上去好像身染惡疾了?!?
叁兒原本開心的想要為她鼓掌,可聽了云煜的話后,手就不知到底該不該拍在一起了,只是突兀的虛張著,像是捧了個看不見的瓜……
百里覦無聲冷笑一下,借著躲在帷幔后的機會,對他翻了大大的個白眼兒,滿臉不屑的在心里說道“你懂個屁”。
三人一路向繁華大道而行,途中叁兒連蹦帶跳,始終走的略快些,百里覦為了同她說話,便也刻意加快步伐,而云煜則獨自一人悠哉悠哉的負手跟在她倆身后,若有所思的從頭到腳重新審視著百里覦。
“我本想著你是天狐族,對幻術一類應該極為敏感才是,故此入城時見你沒什么反應,還以為靈城異象與幻術并無關聯?!?
“幻術也分很多種啊,這城中的人和動物什么的,都是真實存在的……那幻音不響,城中一切皆與日常無異,我又怎么可能察覺出異樣嘛?!?
叁兒邊說邊彎下腰,從路邊草叢里摘下朵小黃花簪在鬢發邊,笑盈盈的仰頭看著她問道
“好看嗎?”
百里覦抬手替她將花簪正,后退半步認真看了看,含笑稱贊道
“好看,這種淡淡的顏色很襯你?!?
趕到集市鬧街之時,天上日頭已是偏正,城中如往昔般依舊人聲鼎沸,較往常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張貼告示的告示板前多了張“江綰”的畫像,上面寫著“通緝令”幾個大字。
或許因為她的長相實在不便廣而告之,所以這畫師便只能將她畫的十分神似,以此等畫技來看,別人哪怕是看過畫像后和百里覦正迎面走個碰頭,都未必能發現她就是通緝令上的人,也不知官府是不是打算讓她在看到畫像之后,自己盡快良心發現的回去投案自首。
百里覦站在人群外圍踮起腳向里頭看了看,然后難以置信的“嘶”了一聲,伸出手指顫巍巍指向那畫像,本想湊頭離云煜近一些再發問,可帷帽邊緣卻正好懟到了人家臉上。
“這畫上的人,是誰……”
百里覦按住她腦瓜頂,將其推開一些,垂眸盯著她微微一笑,吐字清晰
“是你?!?
叁兒聽了想沉默,百里覦聽了想流淚。
“畫成這樣,你都能看的出來?”
云煜手腕兒微轉,將她扭回面朝告示板的姿勢,揚揚下巴繼續道
“我看不出來,但我認字,這上面寫著你的名字?!?
叁兒努力扒開圍觀群眾,湊到告示板前抬頭認真看了半天,然后蹙著眉頭走回百里覦身邊,以手掩住唇角小聲對她說道
“這畫的……是不是有點兒丑啊?”
百里覦拍拍她肩膀,從想流淚徹底變成了欲哭無淚。
“不必安慰我了,你應該問這畫的到底是不是人。”
湊熱鬧的人漸漸開始散去,為了避免逗留太久引起看守官兵的注意,三人只得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客棧,可就這短短幾十步的腳程,叁兒都差點兒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