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以后,云煜未留只言便又離開了房間,百里覦一時也沒去管他,直接躺在床上合衣休息了,然則夜半醒來仍不見他回來,出于為安全考慮,她還是得起身開門出去找找,可樓上樓下轉了半天也沒見他蹤影,最后還是依靠從前對云煜的了解,抱著僥幸心理從客棧頂層的樓梯推開天窗,爬到屋頂上才尋到了他。
云煜從來都喜歡高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因為空氣格外清新。
“半夜三更的,不去睡覺在這兒坐著干什么呢?”
云煜聽到身后有聲響,回頭一看,見是百里覦,便又冷著眉目把頭轉了過去。
“總歸我又不跟你睡,你管我幾時睡?”
生氣了?有心事?都不像啊……還是他真沒試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是百里覦如今一女身都不計較,云煜一個大男人在扭捏什么勁兒,大不了就把她丟到地上去打地鋪么,這有什么打緊的。
“實在不行你就再開一間,這客棧里總不至于沒空房了吧?”
“沒帶錢,窮。”
月籠瓦檐、如雪如霜,在如此月色如此夜之下,百里覦干脆利落的爬上屋頂與云煜一起坐在屋脊上,仰看懸天星河。
“我頭一次見有人把窮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
“沒錢,能怪我么。”
仔細想來,無妄從上到下確實沒發工錢這一說,主要是一群修仙之人鮮少下山,這等俗物實在用不太上,唯一和銀錢打交道的機會,就是弟子下山采辦日常用品,而這種事云煜從來都不干,這么一看他簡直就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姐,現在身上能帶著點兒錢就已是萬幸了。
“這……確實也不太好怪你。”
“那我有什么不能理直氣壯的?”
“您說的在理,更何況我比你還窮呢,這么看來我也沒資格說你。”
“你知道就好。”
夜風襲來,百里覦抱著肩膀縮起身子,考慮一會兒要不要去敲叁兒的房門。
“你在蒔花閣都打聽到什么了,說來聽聽?”
“這城中記憶長久之人,都是城民口中所謂沒有瘋病的,一旦發過瘋,再清醒過來的就會喪失之前的所有記憶。”
對比他們這種清醒之人,城民才是受到了迷惑的部分,那么這就和百里覦之前的設想一樣,中間是有人清醒過的,只是所言所行皆不合城中人理念,便一概被視為患了瘋病。
她捋清思路后,開始結合云煜帶來的消息,與他交流起自己的猜想心得。
“他們說的瘋,應該就是其中一部分人恢復正常了,那些人既然想起了城外的生活,就肯定不會甘于被困于此,但鈴音致幻是無規律的不間斷,所以就算清醒過,也不一定能一直保持清醒。”
云煜點頭表示贊同,漫不經心的回道
“城中之人一旦被察覺出有反常行為,就會被洗掉之前的所有記憶,重新來過。”
百里覦覺得這種做法無異于把人當做提線木偶,所有城中人都不過是在按照提線人心里所想情節,按部就班的過活罷了,無論在這城里、還是在六界中,從來清醒從來都是病……眾人皆酣睡,怎容你獨醒。
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讓人一直蒙昧下去,方便操控罷了。
“這器靈玩兒心還挺大的,搞的幺蛾子滿新奇的么。”
“她怎么別出心裁我不感興趣,只是我心中還有疑惑,需見了那器靈才能解開。”
“你是想個法子引她出來,還是主動進宮去?”
“我不僅要見她,也看看這靈城的前朝帝王,究竟是她隨便找來的冒牌貨,還是……”
云煜這個人總是這樣,喜歡把話說一半留一半,而百里覦偏又好奇心重的忍不住要去追問。
“還是什么?”
一問不答,她便知道云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