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要吊她的胃口,只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侯,于是換了個問題繼續道
“一定要去么?”
“嗯,非去不可。”
夜風掠過耳畔,除了隨風送花草清香外,又帶來了毫無規矩可尋的鈴音,云煜側眼見百里覦毫無防范動作,蹙著眉頭伸手再次替她擋住了耳朵。
“其實擁月崖的那晚,我都看到了。”
鈴聲漸息后,百里覦鬼使神差的說了這么一句,她其實完全可以一直假裝忘記了,想來云煜也不會再問,但她還是不合時宜的說了出來。
“你和我既然同在崖頂,必定是會目睹一切的,我知道你所說的不記得,都是搪塞我的話。”
云煜的回答是出乎她預料的冷靜,全然不似當時逼問她時那般沉不住氣,百里覦后仰著把腦袋從他雙手間移開,嘆息道
“其實我說的不記得,也是真假摻半,有一半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云煜收回手,十指交叉著將胳膊搭在叉開的雙膝上,向來挺直的腰背終于放松的略躬下去。
“是么?那你到底是哪一半不記得了。”
“就你把二師兄丟下崖去,然后一臉兇神惡煞的沖我走過來……從這兒開始,我就不記得了。”
他側眼過來看著百里覦,嗤笑一聲道
“你都被雷給劈暈了,還能記得什么。”
“……雷?”
百里覦明明記得那一夜天氣晴朗、月朗星稀,怎么會突然毫無預兆的就晴天霹靂?
“你不必這么詫異的看著我,就是雷,連下了三道,當時都給你都劈冒煙兒了,一般人早在第一道下來后就該被劈的尸骨無存了。”
話到此處,云煜又將頭轉了過去,像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她,停頓片刻后才繼續說道
“至于你怎么沒被劈成灰,大概是老天爺也不愿意收吧,我將你拎回去緩了幾天竟沒什么大礙,雖然腦子看上去不大好了,但似乎還能湊合活。”
百里覦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現在她倒不是覺得云煜會扯謊來誆她,而是對自己的肉身極其不自信……體弱多病又廢柴,別說天雷了,一陣風吹過來她都有點兒冷的慌。
“說我腦子不大好,就像你以前很是注意我一樣。”
她只不過喃喃自語的一聲嘟囔,云煜竟也很給面子的做了回復……如果不是當初她和云煜每次夜間談話后她多半都要挨揍的話,百里覦真的要認為夜晚是一個令人敞開心扉的好時候了。
“即便我再不注意你,也知道純宗沒有哪個弟子會把隨身的笛子扔在一邊不帶出來的。”
純宗不擅打斗、不習術法,唯一能算上防身之法的,便是她們主習各類魂曲,可治病救人,也可催眠他人,聽說從前有個純宗弟子以迷魂曲變調,造下大范圍殺孽,但聽說總歸是聽說,百里覦終究無法確定它的真實性。
“我不帶著它,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幸事。”
那笛子百里覦只要拿在手里,一天到晚沒事兒就想吹,關鍵是吹到后來她自己都受不了了,實在是太難聽,別人吹的是天籟之音,她吹怕是要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