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旗遁過虛空,洛陽在溫暖的魔焱中昏昏沉沉的睡著。
這次的夢境不同以往,其中沒有母親,沒有那個身著鳳袍的雍容美婦,沒有南諾和頹廢的金甲戰將,也沒有那個斬落青鸞的可恨黑衣劍修和那群歇斯底里的血目修者。
這次的夢境是一片仙境,有接天蓮葉,映日荷花,有兩岸煙柳,鳥語花香。
蔚藍色的穹頂上浮過幾朵流云,碧潭似明鏡,兩人踏水而立,一人身著白衣,背影孤高,手中素白仙劍看樣子和冢中神劍很像,不過遠沒有神劍那般銳利。
另一人身著黑袍,并指為劍,周身旋繞萬千無形氣劍,雖無法看不清面容但那氣質卻令洛陽感覺似曾相識,好似在哪見過。
清風一卷,明鏡碧潭喚起漣漪,候鳥輕啼,滿塘荷香彌漫天地。
遙遙相對的兩人開始不斷微調著自己的動作,斗劍尚未開始但兩人已于無形中交鋒數萬次,其中兇險,非劍心通明者難以知曉。
白衣人主攻,以勢、身形和某種似是而非的力量不斷試探著黑衣人或故意,或無意露出的弱點。
黑衣人重守,根據對手不斷調整自身,虛實變幻,弱點可能是陷阱,陷阱也可能是弱點。
清荷微搖,白衣人極為突兀的刺出一劍,仙劍所指,碧潭天地皆被斬開。
黑衣人飄身后退,格擋招架慢了一線,周身氣劍皆被斬破,以敗北結束這場比斗。
“你的劍更銳了,又斬去了一道?”
“嗯,還剩最后一道,若不能斬去,這劍便不完美,就不是我想要的劍。”
“是情道吧,這一世是沒什么可能了,你又要去重修?這次回來又要多少年?我可不想在這等下去。”
黑衣人不滿的說道,天地迎合著他的心情,陡然陰沉起來,萬物凋零。
白衣人盯著落花沉默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道“既然不愿等,那便一起去吧,完成天劍總需要一個見證者。”
黑衣人微愣,繼而展顏輕笑,化為流光融入白衣人識海,白衣人盤膝坐下,微微調息后并指向天。
萬里晴空忽地風云會聚,寧靜祥和的人間仙境徹底破碎,白衣人將掌中仙劍投入荷塘,盤膝靜坐,待一道赤色驚雷落下,蒼天泣血,萬物悲零。
荷塘中的素白仙劍在無盡虛空中漂泊了不知多少歲月,最后落在一處貧瘠的山丘,默默靜候歸人。
滄海桑田,桑田滄海,又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長劍見證了無數的興衰起落,曾經的貧瘠山丘漸漸拔高,緩緩聚集龍脈氣運,最后演變為洛陽熟悉的昆侖。
“這就是你的記憶嗎,天劍?”洛陽輕聲喃著那久違的名字,雙眼睜開,有兩行清淚劃落。
搖頭輕甩,朦朧的視野逐漸清晰,靈氣遠不如人間充裕,周圍的山川草木無比陌生,風中突傳旌旗烈烈,洛陽回眸望去,一面黑底紅邊金紋大旗迎風招展。
“洛陽,歡迎來到魔界,此后,你便是我魔界的人了!”
不滅魔焱涌出魔旗,南默落在洛陽身前,抱臂而立,笑容賤賤的,那副小人得志般的模樣看的洛陽牙癢癢,下意識想調轉靈力,陡然察覺到身軀的異樣。
少年變了臉色,不管南默自顧盤膝坐下,閉目內視,身體中的經脈竅穴盡數破碎,原本浩瀚的靈海已然消失不見,現在的他就是個不能催使靈力的廢人,除了劍術超群外同身形健壯的凡人別無兩樣。
南默饒有興趣的望著洛陽,很喜歡少年此時的表情,“兩個選擇,跟我回魔都,或者自己留在這里,自生自滅,你選。”
“既來之則安之,帶我去魔都吧。”
洛陽睜開雙眸,眺望著青山碧水,竭力適應著現在的身體,私下考量著面對南諾時的千百種說辭,弄成這般模樣,如果沒有個合理的借口,南諾可能會打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