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山坐落齊國腹地,密林蒼翠,少有野獸,多有寺廟、古跡,是散心的好地方,也是打柴的好地方。
晨鐘暮鼓,誦經聲隨花香欺負聚散,彼此熟識的樵夫成群,貪戀著無名花香,享受著姣好的陽光,聽著鳥語,互相說笑著,無憂齊君生死,不慮明日是非,并非山中人,卻進修行事。
山的另一邊,樸實的農家少年獨自默行,不時提起柴刀,賣力揮砍著心儀的枯老樹枝,動作麻利,看上去不比有經驗的樵夫的差。
零散的枝條不斷落在少年腳上的破草履邊,無多時便將那少了一截灰色褲腿擋住,少年停下柴刀,看看滿地枯柴,笨手笨腳的扎起柴捆。
日頭逐漸火辣,伴著幾聲取笑,兩三樵夫路過,為首一人瞧瞧少年的柴捆,笑道“娃娃,這么打結半路會散,來,下次這樣打結。”
說著,大叔走到少年身前,看看少年的額頭、手掌,輕笑著扎好繩結,不多言說教,之后沒事人似的歸回人群,跟一眾老伙計向山下走去。
“教會了,這么快?”
“當然,娃子聰明著嘞,一點就通,以后必然大富大貴?!?
……
洛陽撓撓變出來的長發,看看手掌,摸摸額頭,輕聲笑笑,走上那兩擔大雅的柴捆,未待挑起,三道流光落在身前,光輝散盡,露出廬山面目。
兩男一女,白袍霓裳,俊美傾城,眉心的赤紅神紋不時閃動流光,代天巡視,是為游神。
洛陽將手中柴刀丟開,抱拳躬身,禮節周全,無可挑剔,不想給這三個東西借機發難的機會,剛擺脫地府,實在不想再惹上天宮。
“探花白子墨見過三位上神。”
為首神子點點頭,看看洛陽手掌,瞇起眼眸,好奇道“你既有功名在身為何不入仕為官,造福一方百姓?胸懷才學卻與打柴虛度年華,不覺心中有愧?”
“上神有所不知,在下年前入仕為官,奈何為百姓得罪權貴,幾多打壓陷害,幸有恩人相助,勉強保下性命,窮困潦倒,也只能以打柴為生?!?
洛陽輕聲作答,眼觀鼻,鼻觀心,不卑不亢,盡現一身傲骨,將落魄探花形象演繹的栩栩如生。
“哎,世事無常,我來問你,臨淄什么方向?”
神子點點頭,隨意回了句,無心同一凡人閑聊,無比生硬的切入正題。
洛陽側身指向臨淄方向,輕笑而答,“這邊直行,靠海,富足,有皇宮的城池便是?!?
神子打量幾眼周圍草木,再問道“最近有沒有遇見什么怪人怪事?”
洛陽搖搖頭,“回上神,閑日如舊,未有波瀾?!?
神子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漠,揮掌拍向洛陽,就像頑童玩膩了螞蟻,想隨心抹殺。
洛陽無奈的撇撇嘴,身形虛閃,翻手取出柄三尺青鋒,虛按劍柄,御空而起,凝視著三個輕笑玩味的天神,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不擦肩而過,井水不犯河水?”
身著霓裳的女神皺起秀眉,素手揮動,輕聲喃喃“肅魂冰蓮!”
三千冰蓮憑空怒放,下一瞬無盡花瓣同三九冬風掃過山林,古木芳草瞬息凍結成冰,在陽光下閃動著奪目的光。
洛陽緩緩拔出長劍,隨手一斬,丈許劍氣斬破寒風,卷攜碎冰殺向三神,未用拔劍術,更沒用昆侖劍術,怕被三個游神發現繼而引來無數麻煩。
游神在屠魔衛中算不得高端戰力,但能力確分為棘手,如若身死,所見所聞都會通過神紋傳送給典獄長,臨淄的情勢萬分混亂,洛陽可不想再把執刑長與司主引過來。
神女素手虛引,被劍氣卷起的寒氣飄搖化為晶藍色冰龍,將洛陽的劍氣抹去,另外兩個神子自神格中喚出金銀鎧甲,長刀,左右殺向這個奇怪的凡人,璀璨的刀光一上一下掠過山林,落葉紛紛,古木前后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