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十數青石長階遙遙互望。
“紅豆相思劍,玲瓏殤情劍,這兩門劍術可都是斂云峰的不傳秘劍,他怎的學會?”
戊辰凝視著山路上的黑袍客,很好奇黑袍隱去的廬山面目,心中有著個猜想,想說卻不敢說。
李欽月看看師兄的模樣,輕嘆一聲,問道“你是不是感覺他是沉降師叔的孩子?”
“不錯,能接觸紅豆相思劍,玲瓏殤情劍這種秘劍的,能這么了解昆侖劍術的,看幾眼就能拆分洛陽拔劍術的也只有昆侖的真傳弟子!”
“壞了,如果眼前的是沉辭,那飛羽峰上的會不會真是……”
李欽月指縫中跳躍的黑白棋忽地一頓,這兩顆釘子結結實實的釘在昆侖的心尖肺葉上,拔必輸,不拔還是必輸。
“欽月,你著相了,昆侖山的人從來都不是為一個人活著,無論那個人是父是母,是友是仇,有愛有恨,若為一人活,莫入此門!”
“話是如此,可曾經的那些悲劇都能彌補,一切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只要……”
“我們沒有時間,沒人給我們時間,過去的就是過去的,再被彌補悲劇也是悲劇,別忘了,我們是什么?”
“我們是雨夜里唯一的炬火……”
“沒錯,我們是雨夜里唯一的炬火,照亮前方的一段路,默默的被風雨淹沒是他們的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兩家與千家萬戶,我與我們,他與他們,需要選擇嗎?”
戊辰緊握著拳頭,盯著黑袍客,耳畔有沉降師叔跪在血色雨水中歇斯底里的哀嚎聲,眼前有齊師叔折劍下山的孤寂背影……
最后的問題與其說在問李欽月不如說是在自己告訴自己。
仗劍生,為劍死,從握住劍的那一刻開始,能入喉的只有烈酒,能入耳的只有悲歌。
李欽月感覺有些氣悶,抬頭望向天空。
星月斂去輝光,這天陰黑了很久很久,這是好事,天越黑黎明越近。
當那輪火紅朝陽升起的剎那,所有的炬火都將熄滅。
山巔上,人人都向往著光明,彼時,只要有寥寥數人能回頭望望這一路默默守望他們的炬火,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