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霧翻卷,氤氳彌漫,風舞細葉,萬花吐靈,無量仙劍扶搖云間,劍光璀璨匯如流河,垂天而落,轟鳴雷音響徹九霄,乾坤震顫,靈氣枯寂,如逢秋風。
氣象動天,勢不可擋,玉皇卻無退意,袍袖、須發憑空亂舞,神劍一往無前,與劍河碰在一處,僅有呼吸光景,灰飛煙滅。
九龍齊吟,一時壓過鏗鏘劍吟,蒼龍沖出劍河,奔騰劍河適時折回,將九龍再度壓回河中,瀲滟輝光,久不見聲息。
唐子威慌了神,俯視山巒,林牧早已不見蹤跡,昆侖山也消失不見,幾點璀璨金光愈是奪目,倏爾騰空,由道經構筑的金燦圓環急速散開,觸之如清風拂面,毫無危害。
下一瞬,被圈定的光陰沉凝下來,云霧忘了變幻,劍河忘了奔涌,若無懼劍光刺目,可以窺視到劍光中的翠葉飛花,也能看到流螢般的點點極光在劍河中匯聚,漸漸構筑成劍柄,有條不紊的組合劍鋒。
決不能叫這柄劍斬落,否則只有死!
唐子威神識落向乾元太昊,正打算拼死一擊,一聲敕令在山外方圓傳來。
“遠來并非皆為友,近年昆侖不好客,兩位,好自為之。”
聲落,凝成小半的劍刃散為光雨,劍河也跟著消散,長空升起飛霞,被金、銀兩色絢爛,忽有風起,遠遠的蒼翠山岳現出一角,短短光景又被云霧遮去,昆侖山似乎在那,昆侖山似乎也不在那兒。
玉皇擊掌淺笑,身側懸有三枚石印,一為天,一為地,一為神,三位一體,萬法不侵,那劍河奧妙無窮,卻沒能破開此寶。
“好一個誅天絕地九極七戮寂靈劍陣!”言罷玉皇瞥了眼唐子威,傳音入秘,“無憂,勿驚。”
“父皇,姻緣之事不可強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紅塵滄桑不比天宮澄凈,過去的我們不如叫他過去。”
“無需多言,此事父皇替你做主。”
玉皇瞥了眼唐子威,用以眼色,壓下心底回想起的舊事,上前到昆侖山邊,抬頭望向云霄,窮盡目力,未能得見九峰全貌,只得朗聲傳音,“姻緣早有天定,道友何必強求,若不喜我天宮神明,她當初又何必來招惹我這孩兒?”
云霧散開,若水老道穿著寬大衣袍,白發散在肩頭,拖沓著鞋子,慢慢走來,看看唐子威,抬手掐算片刻,道“此事發生在女娃子上山之前,有蕭家寶物庇護,貧道算不出什么,不多評述。”
“兩位若是不急,便等女娃子回來,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昆侖還是講究情面的,若是心急不妨去尋她,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同是一家師徒,講道理的方式卻有不同,洛陽那孩子性格倔強極端,兩位莫用手段強人所難。”
說著若水望向唐子威,似笑非笑,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弦外之音猶有敲打之意。
玉皇拂袖冷哼一聲,狠狠的望了眼隱而不現的劍陣,裝模作樣的一禮,帶著唐子威化為遁光而起,片刻消失在天外。
“這是去蕭家了?”
林牧晃晃悠悠的走到若水身邊,瞇眼望著長空,吐納著靈氣,久久緩不過氣來。
雖然是用陣法取巧,可還是能感知到自己同絕頂那宛如鴻溝般的差距,真不明白洛陽是怎么做到的,要不他在回來前繼續閉關?
若水老道的笑容很有趣,看的林牧散去心聲,邊向山上走邊說“不過是老調重彈罷了,他還以為自己玩的很有新意,這次可不一樣嘍,千年前就該做的事這次終于能做了……”
聲音消失在鳥語中,林牧追了幾步便懶洋洋的躺下,瞇眼看著各有追逐的云,恍惚看見蕓蕓眾生。
千年過去了,前人早已枯骨成沙,他們還是一樣。
哪有什么過去,歷史一直在重演,你我都在其中。
山外桃花十里,峰上莊園座落,有綠水縈繞,有琴瑟悠揚。
遠遠的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