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扼住后脖頸的貓咪,洛陽順從的伸出手掌,歪著頭,不敢看大先生的竹桿。
見他這般模樣,白少寒不由譏笑,從頭到腳打量著“子夜”,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傳聞中赫赫有名的那個人。
不過是被竹桿打兩下,能如何?
不見動作,大先生在洛陽手上狠狠抽了兩下,疼得洛陽呲牙咧嘴,緊緊握著拳頭。
疼不是裝的,是真痛,不知是這竹桿厲害,還是大先生厲害,反正即便是混元法凝鑄的身軀都抵擋不住被抽兩下。
“錯在何處?”
“回師父,弟子舍本逐末,好勇斗狠,僅看著眼前的那一點,不曾運籌帷幄,不曾顧及秦王安危。”
“不錯,還有呢?”
“還有,還有……”洛陽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不斷思考,方才的是是非非在心底一遍遍閃過,最終恍然,折腰一禮,道“君子不立危墻下。”
“伸手!”
伏彌很滿意洛陽的那聲“師父”,所以最后這兩下抽得更狠。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旁人不說,在他這兒弟子犯錯了就得打,往疼了打,個個都是金剛之軀,不疼不長記性。
“多謝師父。”
洛陽躬身再禮,起身飛到伏彌身后,端詳著冷笑著的白少寒,暗自腹誹,“笑吧,笑吧,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接下來的事幾乎是必然事件,這事換做別人也就罷了,只是小輩的爭斗,大先生不會出手。
可白少寒不一樣,依照大先生的性子絕對會教訓教訓他,畢竟有母親的關系在。
“伸手!”
果不其然,大先生望向白少寒,發出一聲同樣的冷喝,眸中閃耀凌厲的輝光,不只是錯覺還是怎樣,叫白少寒感覺這眸光比天劍更銳利。
少年氣盛,最受不得仗勢欺人。
白少寒是少年,還是性情似火的那種,聽著大先生的語氣不由皺起眉頭,正要出聲反駁耳畔有傳音響起,“不可忤逆,陳虞前輩是我師姐……”
傳音字字真切,可信服力卻可有可無,白少寒歪頭看了眼洛陽,又看看大先生,正欲詢問,又是一聲怒喝“沒聽見嗎?我叫你伸手!”
突如其來的喝斥聲比聽雷還要嚇人,白少寒試探著伸出手掌,較真地盯著大先生,不見竹影,手掌被抽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楚叫整個手臂都有些不聽使喚,連帶著另一只手臂發麻,險些沒握緊石槍。
“還有一下,虧你還是個男子漢,走的武修之道,不及你母親半分堅強。”
大先生說著誅心之言,再度揚起竹桿,懸而未落,更是駭人。
“快伸手,別猶豫,不然會多挨打。”
洛陽惡趣味的傳音,有些事白少寒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別看大先生唇槍舌劍,可你若真不敢伸手,這一下是可以免去的。
打只是手段,記住教訓才是目的。
聽聞傳音,又有前車之鑒,白少寒不敢猶豫,收起石槍,伸出另一只手,與方才嘲笑的洛陽一樣,側過頭,不敢看。
又是巨痛傳來,效仿著“好心”師兄的動作緊緊握住拳頭,低著頭,看著大先生,真怕他唇槍舌劍,還欲再打。
伏彌只是滿意的點點頭,瞥了眼西方的空蕩長空,冷聲道“記下方才的恐懼,對一切未知保持敬畏,別忘了為什么挨打,現在站到后面去,反思。”
聲調聽上去就不容忤逆,白少寒也不敢忤逆,乖巧地飛向“子夜”身邊,對這位好心師兄點點頭,順著師徒倆的視線望向長空,好奇他們在看什么,那兒明明空空如也,一無所有。
“天后冕下,還請出來一見!”
伏彌張口長嘯,在白少寒驚愕的目光中換了根更粗的竹桿。
長空彌生紅霞,祥云漫天,無多時,身著鳳袍的天后踏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