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目標在遠處,若當下你對著它全神沖刺,那沿途的美景就顯得無足輕重。
洛陽帶著南諾御劍橫空,匆匆忽略千般美景,隨手斬殺七八怪鳥,制霸長空,再沒有生靈敢來阻擋。
溫暖的昊日近了,輝光變得更是奪目,阻力也變得可怕,每向前一步都會變得艱難。
劍光緩緩向前,某一刻,就像越過那道必須越過的龍門,一切過去,柳暗花明。
長空一片金色,焰火取締流云的位置,不斷追逐著清風,滄桑的碎石好像無根浮萍,東西游動難以自已。
金殿遠遠矗立,在焰火中半遮半露,隨著距離拉近,看清它破落的模樣。
那邊塌了一大片,好像被什么撞碎,這邊齊刷刷地消失,斷口處流露出鋒銳的劍意。
可能不僅僅是劍意,多少歲月侵蝕,說不得曾經也是一條雄霸一時的劍道。
洛陽對南諾點點頭,后者乖巧地隱入洞天,藏入須彌戒中。
沒了后顧之憂,洛陽提著忘四踏空而起,越過殘破的前殿,飛過只剩遺跡的后殿,在那座花園中看見了閃耀著輝光的東皇鐘。
不僅僅是東皇鐘,還有一位模樣溫婉的女神,她在睡著,嘴角微揚,好似傾心沉醉在美夢中,叫人不忍打擾。
“我們出去說。”
東皇方朔步出東皇鐘,看看那溫婉的女神,仿佛變了性情,不緊不慢地伸手一引,聲調從容,舉止盡是主人公的做派。
事實上他可能真是這兒的主人,羲和是太陽女神,金烏是太陽的后裔,這兒可能就是所有金烏的家。
“洛陽,我來這兒的目的很簡單,凈化血脈,你別阻止我,我就不動用最后的手段。”
東皇方朔開門見山,也不在意洛陽的想法,說的很直接,叫人不由好奇他最后的手段是什么。
“不錯的話我跟你說過,陳虞不屬于六界,所以她沒法在六界得以超脫,這話你還記得嗎?”
“記得。”
“我們也是一樣,我們是六界的生靈,六界不在了我們都沒法超脫,你和我們還不一樣,蒼天在你身上,某種意義上你就是蒼天,六界不在了,你也就死了!”
洛陽眉頭皺起,瞥了眼東皇鐘,大抵猜到了東皇方朔的計謀,無非就是個玉石俱焚,用東皇鐘將那些不人不鬼東西送到六界,將那兒毀了,一了百了。
可他哪來的底氣?
六界六族底蘊深不可測,單單一個東皇鐘恐怕很難為所欲為吧,畢竟有很多藏起來的寶貝都不比東皇鐘的差。
“祖已經安眠許久了,可她還在庇護著我們,只若我想,隨時都可以喚醒她。”
“人族的祖早已隕落,其他幾界有祖庇護又如何,有心算無心,最差最差也是個兩敗俱傷。”
“即便六界幸存下來又怎樣,那時想必我已經死了,管他洪水滔天?”
說著東皇方朔停下腳步,回望著羲和女神與東皇鐘,笑得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就像風暴來臨前的長空,再寧靜也是可怕的。
洛陽也回過頭,盯著羲和女神看了許久,緊握著的拳頭緩緩松開,冷聲道“你確實嚇到我了,也重新帶我認識了這個世界,我知道你們很瘋狂,可從沒想到你們會這么瘋狂……”
“不過,我只若在這兒殺了你,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你說我該不該動手,永絕后患?”
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洛陽邊說邊握住忘四,背后明明是空蕩虛空,可東皇方朔偏偏看見了尸山血海,無極煉獄。
宮室震動著,忘四潔白的劍身上多了些撰文,金燦顏色,看不清具體模樣,卻能感知到無窮的奧妙。
忘四驀然變得很重很重,比軒轅劍還要重,同樣的,識海中蒼天的力量遠比過去任何一刻都要多。
它在憤怒,憤怒它生養的這班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