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騰空,舟體不斷顫抖,比方形輪子的馬車還要顛簸。
這滋味很不好受,但囊中羞澀,洛陽只得沉默享受,從沒想過有一天這段旅途會如此的漫長。
飛了近乎一炷香,遍布春色的花間小樓終于映入眼簾,流水潺潺躍游魚,當空疏散身形婀娜再度投入到璀璨煙波中去。
“哎,等我老了那天……”
洛陽翻身爬起,飛身落在岸邊,沒有多言,自顧自地輕喃一聲,邁步走進小樓,感知著船老大失魂落魄地坐在舟中,笑得合不攏嘴。
睚眥必報不是什么好名聲,卻格外地有用。
曹老頭今天不在二樓遠觀風光萬里,而是在一樓擦拭那些根本就不染灰塵的古董文物,見門開,也不問洛陽,直接說道:“那藥在神農秘境中,料想都進了神農鼎?!?
洛陽點點頭,尋了個椅子坐下,隨口問了一句,“塔納究竟是什么身份?”
言罷環顧這些一直忽略的古董,細細考量著成為少掌柜后面對的是是非非,漸漸想到自己的身世問題。
落葉歸根是永恒不變的情懷,只若是人,就沒人真不想知道自己的來由。
“她的身世究竟如何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去算,去猜,很多事其實都擺在明面上,看不看得到看本事?!?
曹老頭放下手中三足青銅鼎,挨著洛陽坐下,翻身取出茶具,翻手水沸,引茶入水,激蕩清香誘人。
“關于你的身份就別多想了,人定勝天可能是真,命不由己同樣如此?!?
“關于過去的任何事我們都沒得選,看看前方吧,他們沒想開我去想開了,希望你也能想開。”
洛陽舉起茶杯,細嗅芳香,沉默著,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瞇眼,從草原行開始一點點看這盤棋。
既然別人都能看到,憑什么我看不到?
白霧縱情升騰,屋中安靜的清風不愿打攪,倒是落在窗扉的枝影不斷搖晃。
原是木鳥臨至,帶著仆仆風塵,肆無忌憚地舒展歌喉,唱著只有曹老頭才懂得調子。
“別想了,邪修派人去暗算南諾了,算算你的速度,現在出發還不晚?!?
窗外鳥語歌罷,曹老頭輕語入耳,洛陽翻身坐起,沒有遲疑,門破驚起花草亂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