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動九州。
“呵呵,你的劍實在不夠利!”
邪修獰笑著說道,喉嚨間的傷口已然痊愈,悍然撲向李思,完不在意那劍鋒斬向何處,只攻不守。
我可以被你斬上無數劍,而你不同,只能被我斬上一劍,這一劍過,你必死無疑!
余下邪修同時動作,女將背著塔納掠向府外,她看上去很平靜,一直在閉著眼,身軀不斷顫抖,似乎早已料定自己的命運,也自然接受它。
不過是死亡,沒什么大不了的,斬來的刀鋒有著寒光,可只若閉上眼,就不會怕。
女將情不由己的揣測著塔納的心思,直覺的她是個可憐人,不想她死,想救她,不惜一切。
一道黑影同一群黑影同時閃過長街,細碎流光更是難辨東西。
棋盤上變得撲朔迷離,邋遢道人皺起眉頭,想了許久望向天師,他小看了這個國相,他竟與洛陽是同一類人,有敢于粉身碎骨的魄力。
在本來的設想中李思不會去行宮,去是必死,裝聾作啞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更可恨的是他還叫贏正召洛陽回來……
“無妨,不必心急,我去攔一攔洛陽,若是子夜始終沒來或者李思毅然斬殺蝶紫沫都再好不過。”
天師起身笑笑,踏步遁入混沌,沒有深入,就等在六界外,神貫注感知著乾坤的絲毫波動,背后閃耀三盞燈火,即便是四極都天旗回來也能憑空挪移至此。
鏡湖邊,邋遢道人卻是釋然,肆意落子,步步叫殺,似乎那不是蝶紫沫就是塔納。
至于天師隱瞞部計劃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上下尊卑有序,更何況如果沒有神教的指引他根本就不會走上這么一條充滿明光的大道。
隨心遠目,超脫根本就不是盡頭,不過是一處足夠動人的風景,真正的盡頭在混沌中,直指一切的本源。
子落棋盤邪修心有感知,動作更是狠辣不遲疑,殺生的手段不只是刀劍,還有暗器迷毒和咒蠱祭殺。
女將死了,無聲無息,蝶紫沫沒有動,依舊趴在她背上,閉著眼,等待著那抹近乎不可能來的劍光。
劍光來了,卻不是子夜,也不是洛陽,是李思,邪修首領跟在他身后,舉著刀劍,動作很快,卻追不上李思。
臨近街頭,劍落翩遷,沒斬向眾邪修,也沒斬向邪修首領,徑直斬向塔納。
如此大秦腹背受敵,書院會做個選擇,若是被她謀得子夜,書院根本就不會再選擇,現在的大齊同之前的大秦真的很像……
塔納還是沒動,正絕望時劍光破空而至,精準無誤擋在李思的劍前。
“國相不必如此,請相信我。”
李思閉上眼睛,還在遲疑著,至于邪修,早在子夜來的剎那便已離去,目的已經達到了,魚已上鉤,所有的驚嚇手段都沒了意義。
兩個選擇,殺了她,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相信子夜,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李思沒法做選擇,便抬起頭,看著子夜,冷聲道:“你能擋下這份重擔嗎?”
“能!”
“憑什么?”
“憑洛陽交給我的慧劍!”
子夜點點頭,斬釘截鐵,那柄劍終于收起,雙劍齊齊歸鞘,瞥了眼塔納,子夜伸出手,“起來吧,都過去了。”
街頭沉默著,狂風卷過,塔納起身,不出一言,還是遠來樣子,閉著眼睛,似乎只要看不見所有的災難便與她無關。
“這話我只說一遍,你記好了!”李思卻再度拔出寶劍,懸在子夜眉心前,劍鋒顫抖,握劍人的心很不平靜,“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殺你!”
“不會的,相信我!”
子夜還是那般笑容,將劍鞘遞給塔納,隨手伸向街邊,示意李思引路,之前的別院不能去了,得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