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她的死活,出手無需顧忌,一刻沒抓住她,我們就還沒贏。”回想著洛陽方才的話,老乞丐握緊酒葫蘆,心中有個很不好的猜測急需要證明,放松的心弦愈是繃緊。
林牧可能是真的但背后的贏芷沫卻可能是假的,事出有因,非是如此,他怎會有那般說辭,如此態度?
沒有情感的邪修如傀儡般,令行禁止,不畏死傷自四面八方齊齊沖向林牧,悍然自爆者不知凡幾,隨著第一抹明光撕裂夜空,奪目的輝光與刺耳的爆炸聲良久不停。
最先追到林牧的那支邪修小隊就這般或主動,或被動地盡數隕落。老乞丐有些等不及收獲戰果,匆匆挪移虛空,對山林揮動袍袖,落定塵埃,在一片狼藉中尋找著林牧的蹤跡。
無多時,古樹碎石炸開,林牧背著完好無損的贏芷沫起身,瞥了眼老乞丐,顫抖著捏住手印,正欲施展手段,有劍光飄然而至,叫少年笑彎眉眼,心底被安定充斥。
“放手去做,他不能出手,我也不能出手,你的對手就是這滿山的無情邪修,只若贏芷沫逃回咸陽,我們就……”
洛陽隨口說著,話未說完搖搖頭,瞥了眼咸陽,“把你背后的那位放下來吧,公主殿下已然回到咸陽了,結束了。”
夜空驀然變得死寂,林牧再三確認洛陽氣息,得意地勾起唇角。
那少女也丟開手中玉符,紅著臉,低著頭,從林牧的背后跳下來,唇紅瓷白,同一個笑容,兩種含義。
在贏家眼中是輕松喜慶,在失敗者眼中是譏諷嘲笑。
“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有輸,輸的是你們,是你們!”老乞丐變得歇斯底里,一舉推翻先前的賭約,“對,就在剛才,你們瞞天過海,你在暗處出手將他與贏芷沫交換!”
“吃相還真難看!”
“我們在明,你在暗,透過之前的襲擊你摸清了守護公主府的是林牧,也知道他修行的是天劍,所以有了這些無情的傀儡?!?
“可你怎么就忘了,情劍斬心,控制情緒什么的對于情劍劍修實在再簡單不過,林牧很謹慎,你卻眼高于頂!”
洛陽說著起身,正欲握住誅仙劍老乞丐搶先握住手掌。
明月下,林牧兩人背后的幽影化作絲線,盡數連接在老乞丐掌心,“你那時就是在故意誤導我,你卑鄙!”
“不過沒關系,你最好放我離開,我這小手段雖然要不了他們的命,卻能夠湮滅他們所有的情感?!?
“多好的兩個后輩啊,能否繼續擁有前程,都看你?!?
“哈哈哈,你都說了自己的是小手段,現在你細細回想,方才自己的裝瘋賣傻是不是很突兀,很愚?”
洛陽聞聲不由大笑,將放大的誅仙劍化為初始模樣,隨心挽劍花璀璨,引劍遙指老乞丐,眉眼中漸漸彌生殺機,卻沒有出劍,似乎在猶豫什么。
這一切落在老乞丐眼中成了示弱的表現,舔舔嘴唇,咧嘴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傳音譏諷道“洛陽,我知道你放不下面子所以在這強詞奪理,放心,我會給你……”
“轉過頭去?!甭尻栞p輕開口,那少女歪頭閉眼捂住耳朵,動作一氣呵成,像是用過無數次。
老乞丐見此瞪大眼眸,正想催動法術,驚覺神魂離體,低頭細細打量,有一劍不知何時已然貫穿心胸,決斷道途。
洛陽收起誅仙劍,抬頭望著神魂逐漸破碎的老乞丐,嘆息道“本來想給那小子尋兩個依靠,能偷偷懶,看來你不是那塊料,愚不可及,不能興國,只能誤國,對不住了?!?
聲落林間散落細密光雨,滿是狼藉的山林中孕育著遠超往常的生機,也許只需要幾場春日風雨,此地就能比過去任何時刻更加蒼翠,生機勃勃……
一只手掌將倒映山林景象的明鏡握碎,裹著黑袍的域外生靈瞇著眼眸坐在云間,透過今晚的變故有所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