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皎月公主看見父皇的樣子,連忙起身來到他身旁,素手伸出,為皇帝拍著后背,鼻尖一陣酸澀,眼眶中水霧朦朦“父皇,皇兒這才離開您兩個月,您怎么病得這么嚴重??!”
“這些是朕的陳年舊疾了,御醫已為朕瞧過了,現在已無大礙了,皇兒不必憂心?!被实鄄耪f完,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此時,皎月正看見父皇臉上不停地涔出虛汗。
皇帝雖說得無比輕松寫意,但皎月心中清楚,父皇這是不想讓她為自己的病情傷心難過。
想到自己之前的任性胡為,確實非常不懂事,還時常讓父皇擔憂,她心中不由更加羞愧欲絕,美眸含淚,泊泊不斷流出。
在與蕭定乾在一塊那段時間,她經歷了許多事情,也漸漸明白了許多東西;人自然也成熟不少。
人,永遠不要去強求那些本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無論怎樣強求都是無用,尤其是男女感情之事!這一生,注定她和蕭定乾有緣無分,縱縱然一時強求到手,短暫擁有,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既然如此,何不勇敢放手,成人之美呢?
那個名喚段如霜的年輕女子,確實容貌秀美,儀態萬方,真是人見猶憐,皎月自愧不如!她與蕭定乾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與其煞費苦心,窮盡畢生之力去追求那些終究不屬于她的東西,倒不如著眼當下,多多珍惜眼前的親人。
“皇兒,你怎么了?想什么想的這般入神!”見她半晌無言,老皇帝虎目黯淡,輕聲道。
看著眼前這個她最是喜愛的女兒那個認真模樣,忽然心泛訝異,皎月這丫頭這次出去一趟,倒是變成熟了許多。他感到甚是欣慰。
父皇這一提醒,皎月猛然記起,她這次急忙趕回來所為之事,因為事關二皇兄和蕭定乾,斷不能走漏一點風聲,所以方才她進來之前,特地讓人好好把守宮門。
想到蕭定乾延誤行程一事,皎月忙出聲道“其實蕭將軍并非有意延誤奔赴云南上任的行程,這一切皆是因兒臣而起!”
皇帝“……”
皎月公主便將自己從私自出宮,到趕上蕭定乾的軍隊,再到她如何死纏爛打阻礙蕭定乾行軍的種種盡皆道出,唯獨略去了與段如霜和西夏王子李元魁相關的事。
老皇帝聽罷,這才對整件事情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他掃了皎月一眼,按照皎月這丫頭的脾氣秉性,這倒是像她做出來的事。
皎月雖然平時看著不著調,但還能夠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更何況,在蕭定乾這件事上,她也斷然不會信口開河。
看來坊間那些謠傳所言不實,老皇帝轉念一想,這倒也是,蕭定乾原本就手握重兵,若真有圖謀不軌之心,恐怕早就行動了,何必等到今日。想來確是自己太過多疑了,差點就聽信了二皇兒和長林將軍之言!
皇帝雖已年邁,但并不昏聵。立馬就想到事情的關鍵,二皇兒此舉明顯便是針對蕭定乾而來,更準確的說,他是針對蕭定乾背后的太子。
因為眾所周知,蕭定乾和太子私交甚篤。他自然是太子一系;而那個蕭定乾的死對頭長林將軍卻是二皇子一派。
皇家無情,為爭皇位,二皇子和太子素來不睦,這事皇帝心中如明鏡一般,但他從未想過阻止,只要他們兄弟不做出格之事,處于良性競爭的話,老皇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為了平衡朝中各方勢力,其二便是為了好好磨煉太子,為他百年之后能夠順利接過他的位子而做準備。
只是,這次二皇兒行事有些過分,竟然利用起自己來了,還想借助他的手除掉蕭定乾這樣一個忠臣良將,國家棟梁。
害得他差點背上了一個錯殺良將的罵名,看來是時候有必要敲打敲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