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統領岳池將軍已在禁宮門前恭候多時,忽見南澤世子與東啟世子一行人走上禁宮的階梯,忙快步上前迎接。
“兩位世子,拜禮吉時將至,西衛世子與公主已先一步入了宮,在宣勤殿前候著了,還請二位趕快進宮。”
姬思齊笑說“閻成焱今日倒是難得的殷勤。”
待他們踏上最后一級階梯,岳池身邊的禁軍捧著劍盒跪在面前。
尉遲默瑜立即會意,入宮之人,不可攜帶兵器。
他將凌絕锏放入劍盒,重乾、趙炎也相繼放下刀劍,只有雨靈玨,依然抱著懷中木劍,看著宮墻,若有所思。
岳池拱手相勸“入宮不可攜兵刃,請姑娘繳劍。”
“此劍不繳。”
雨靈玨話語極輕,聲音卻寒如嚴冬飛雪,眾人頓時一驚,雨靈玨臉上出現少有的戾氣。
岳池沒想到她會斷然拒絕,他統領禁軍十多年,還沒有人敢如此藐視皇權。
他舉步上前去奪雨靈玨手中木劍,突然出掌,就快打在她肩上,她卻沒有半分閃躲之意。
尉遲默瑜急忙運氣聚力于手中一顆白碧璽念珠上,正欲用一招佛手推蓮將念珠打在岳池的左膝,好叫他失去重心。
他還未出手,姬思齊突然擋在了雨靈玨身前。
岳池趕緊收招,招式逆轉讓他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尉遲默瑜見狀,也收了招。
“我的人你都敢動,岳統領當我這南澤世子是擺設嗎?”姬思齊龍目怒視。
岳池心中大叫不好,立即跪下道“末將不敢,禁宮嚴令,皇命難為,還請世子命這位姑娘繳劍。”
姬思齊仰頭道“繳劍無非是防范行刺之事,玨兒手中不過一柄木劍,傷不了人,不繳也罷。”
“即是木劍又有什么繳不得,世子請不要為難末將。”
岳池是粗人,說話一向直接莽撞,此時,嗆得姬思齊不發一言。
重乾推了推雨靈玨,擠眉弄眼地小聲勸說,叫她不要再任性。
她指著腳下階梯對重乾說“你若再推我,我就把你扔下去。”
旁邊的趙炎卻是默不作聲,他心里明白得很,雨姑娘自幼劍不離身,誰若要繳她的劍,世子是要殺人的。
姬思齊不想在此地耽誤太久,他解下腰間青白玉牌,遞給岳池“我以此玉作保,玨兒帶劍入宮,宮里別說是人,一草一木都不會有折損。”
說完,姬思齊便快步進了宮門,一行人緊隨其后。
岳池依然跪地不起。
“這不可……”
一只手拍在岳池的肩甲上,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岳池抬頭,原來是東啟世子尉遲默離。
“你也不看看這玉牌是何物,這可是白玉龍紋令,你拿著它去南澤走走,除了南澤王,整個南澤都得聽你號令,”尉遲默離把岳池扶起來,繼續說,“岳統領,宮規要守,守要有度。陛下若是怪罪,你拿此令牌說是世子逼迫,也可全身而退,你還這般不依不饒,就是不知好歹了。”
手中玉牌如燙手山芋,岳池嘆氣,此事只有作罷,待姬世子出宮時還得恭恭敬敬地還回去。
尉遲默瑜望著雨靈玨的背影,頓覺酸楚。
南澤世子繳了號令江山的令牌,只為換她一柄木劍。他待她如此深情,她真能毫不動容嗎?
雨靈玨腳步有些遲緩,剛在宮墻外,她就開始魂不守舍了。
十五年前宣勤殿前的金水道是紅色的,血洗的殷紅。
十五年后宣勤殿前已無金水道,改做九龍拱橋,依然是紅色的,錦緞龍紋地毯鋪就的緋紅。
她走在曾經父親走過的紅色道路上,握著曾陪父親浴血奮戰的玉麟劍,她似乎能感知到父親殘留在此地的絕望。
道路盡頭雄偉的宣勤殿,金瓦黑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