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避之不及的夢魘。
姬思齊察覺她臉色難看,于是柔聲問“你若害怕,我牽著你。”
雨靈玨微微笑,說“從小到大,只要我一不悅,你就牽我。但今日不行,我雖嫌這些宮中禮制條程迂腐麻煩,但這畢竟是件極其莊重的事。你若是此時牽著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進宮門,這必然是對天子不敬,我可不想給你惹來污言碎語,兄長大可安心朝拜,我乖乖聽你的。”
姬思齊聽完這話,心里如沐暖陽。
她從不守規矩卻懂得尊重他人規矩,他便是最愛她這份自在又自持的本心。
殿前有兩道暗紅的身影,西衛世子閻成焱和他的妹妹莎木公主已在殿外候了一個時辰。
莎木公主的兩頰都已沁出了微微細汗,她那雙丹鳳美眸,清亮明澈,在看到姬思齊緩緩行來之時,變得更加靈動了。
御前陳公公站在九龍橋上張望,他一望見姬思齊,便撐著老腰,疾步上前行禮。
“奴才見過世子,您可把我這老東西急死了,你不進去,哪國世子敢先進去呀,快快快,陛下和百位朝臣都等著呢,吉時要到了。”
姬思齊馬上扶起陳公公“讓公公擔憂了。”
陳公公是服侍了高祖一輩子的內廷總管。
分封諸侯前,姬思齊幼年在帝都生活,陳公公可說是看著他長大的親近之人。
陳公公見尉遲默離也上了九龍橋,匆匆向他行了禮,又拉著尉遲默離往殿門前走。
殿前,三國諸侯世子手持圭玉,立于殿前等候陳公公宣召。
陳公公一眼瞥見姬思齊身旁的雨靈玨,火急火燎地問姬思齊“世子并未娶正妃,這位姑娘是何位份呀,怎么只穿素服,連鳳簪步搖都不戴一支,還帶著劍,這如何覲見呀!”
不等姬思齊開口解釋,雨靈玨馬上行大禮拜向陳公公“陳公公,小女并非世子妻妾,家兄雨青安命我隨世子入帝都,作為侍婢護衛世子。”
“你何時成了我侍婢,玨兒不可妄自菲薄。”姬思齊轉身向陳公公解釋,“她是雨相之妹,亦是我的義妹,應與我一同覲見。”
這出郎有情,妾無意,陳公公心里看著是明鏡似的,只是此地可是前朝,而非后宮,事關朝拜大事,容不得在此來去推諉。
雨靈玨知姬思齊此舉是不想讓她被人看低,但她是真的不想覲見的,雖然說采薇境人從來不將仇恨轉嫁,禍不及妻兒兄弟,但那仇人的兒子,她見著也是不開心的。
雨靈玨說“世子,我一不是王族親眷,二不是朝中之臣,的確沒有資格覲見,您帶重將軍進殿即可,我與趙炎在此恭候。”
說完,她向姬思齊使了一個安心的眼色,姬思齊會意她是真不想進殿,無奈地搖搖頭,不再堅持。
姬思齊帶著重乾與陳公公進了大殿,在他踏入大殿的第一步,殿中樂師便開始奏樂,姬思齊跟著節奏走完參拜的儀典,終于見到了坐在髹金雕龍椅上的天子姬賢。
姬賢已十六,雖穿挺括龍袍,但依然能看出他龍袍下的身材有些單薄。
他神色稚氣單純,實在不像坐在這權力至尊之位的天子。他見姬思齊行拜完三跪三拜的大禮,便親自走下龍椅,接過姬思齊手中圭玉,這君臣之禮算是行完了。
雨靈玨在殿外張望了一會兒,深宮高庭阻了視線,索性放棄,轉頭來看立在殿外紋絲不動的呆和尚。
從側臉看去,尉遲默瑜的眼角狹長,鼻梁英挺,唇厚而豐,許是常伴青燈古佛,他到哪兒都似一副超然世外的靜坐模樣。
一聲冷笑傳來,尉遲默離說“雨姑娘再看下去,等姬世子出來怕是要與我東啟開戰了。”
雨靈玨不搭腔,當沒聽見一般。
見她不理睬,尉遲默離竟還要多嘴“姑娘覺得我好事,我就再多一句嘴。自古恃寵而驕的女子都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