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靈玨與余音回到驛館,姬思齊的房間還燃著燈,一聽到動靜,便帶著趙炎快步向雨靈玨的院落走來。
她們換下夜行衣,向姬思齊說明了整個經過,得知她倆遭了此等驚險之事,姬思齊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她們打量了一遍,確定她們無虞,才坐下喝茶。
趙炎抱胸,在一旁開始分析“這個搶令牌的人甚是蹊蹺,若說他是敵,他并未傷你們性命,明明可以拿東西走人,撇下雨姑娘不管,卻又轉身去救人。但若說他是友,他的確是奪了采薇令。更奇怪的,就是那個竹片,哪有人偷了東西,還留下信物的,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盜,劫富濟貧要留個名。”
“說不定,他就是這個意思,”雨靈玨被趙炎的話點醒了,靈機一動,說,“他要我尋著這個竹片去找他。”
余音翻了個白眼,比劃著對雨靈玨說“小姐,你腦子進水了嗎?他蒙了面,奪了令牌,當然是不希望你找到他呀,難道小偷會留下線索,讓你找到了,再夸你好聰明,還把贓物還給你?他是傻的嗎?干嘛不一開始就不要來搶,何必多此一舉。”
余音手舞足蹈地說了這一氣,只有雨靈玨和姬思齊看懂了,趙炎在一旁一臉茫然。
雨靈玨被余音的話嗆得氣鼓鼓,想反駁,又覺得她說得的確在理。
“玨兒說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姬思齊突然開口,“那人雖然行為怪異,但他目標明確,只有令牌,他不想傷人。竹片很可能是他留下的一個訊息,是想告訴玨兒什么事情,而唯一有可能在那個地方留下訊息的人,玨兒,你應該猜到是誰了吧。”
“采薇令埋在夏清宮的蓮池下,這件事,在我們離開帝都時,只有三個人知道,我、哥哥,還有救我們性命的清冷大師,”雨靈玨疑惑,抬頭問姬思齊,“兄長懷疑是清冷大師拿了采薇令?”
姬思齊喝了一口茶,緩緩點頭,說“有這個可能。”
“那人分明是個年輕男子,就算是清冷大師的門人,但大師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若是他想要拿,這十多年間多的是機會,為什么偏偏是今晚?”
仔細想來,雨靈玨更困惑。
“你忘了昨日花宴上,因為你折的那支金桂,惹出了什么事嗎?”姬思齊提醒道。
雨靈玨一愣,回憶說“太后說金桂好看呀,她住在太和宮這么多年,都不知道有這寶貝,那東啟世子就立馬獻殷勤要去東啟給她撬兩株來,這事沒什么特別的呀?”
姬思齊擺擺手,說“不是這件事,是陛下說的。”
“陛下說,要著大司空給太后修葺庭院,太后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說著說著,雨靈玨睜大了眼,“原來是這樣,太后若是整修庭院,魚塘很有可能會動土,若是被宮人挖出石盒,要么進獻給太后,要么被宮人中飽私囊,所以,要提前拿出來。”
姬思齊接著她的話說“太后要整修庭院是昨日臨時說起的事情,而且禁宮之事本就隱秘,修葺庭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般人無從探知。反過來想,能知道此事的,必然是昨日花宴上的人,此人可能與清冷大師有所聯系,玨兒,你與他交過手,可有懷疑的人?”
雨靈玨無意識地用指尖碰了碰唇,想起那陣蓮香,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他的身影。
趙炎不太認同他們的樂觀猜想,說“我覺得,此人也不一定就是清冷大師的人,就算是清冷大師的人也一定就是好人。世人都說‘采薇擇天子’,得了采薇令就可號令采薇境人,如高祖一般一統天下,這人也可能是從什么地方得知了采薇令的消息,所以去尋,想要得到采薇的勢力相助,圖謀不軌。”
雖然知道趙炎的猜想也是極有可能的,但雨靈玨實在不想將這樣的想法放在姬思齊的身上,此事撲朔迷離,無論怎樣,她明日必須去采薇寺走一趟了。
采薇寺內,禪房里的燈火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