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靈玨坐起身,一只手撐地,一只手搭在膝頭,饒有興致地回高樂清“高大小姐,怎么有雅興來欣賞我縱馬的英姿,去找你的默瑜哥哥玩不好嗎?”
她突然捂著嘴,假裝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又挑釁道“哦,對,他還沒答應你的逼婚呢。”
“你……”高樂清瞪大了眼,眸子都快從眼眶里掉出來。
但她很快收了脾氣,不想耽誤時間。她找了尉遲默瑜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他營帳的位置,結果帳里的小沙彌又告訴她,他去了馬廄,到了馬廄又只看到他騎著奔焰離去背影,這才匆匆跟到了草場。
她左顧右盼,也沒尋到那黑色的身影。
雨靈玨站起身,拍拍衣角的塵土,看高樂清探頭探腦的模樣,忍不住問“找什么呢?”
“要你管。”高樂清白了她一眼。
她還真不想管,牽了照夜的韁繩,準備回馬廄。
一聲側耳的鞭響從草場另一端傳來,仿佛天幕都要被這一鞭撕破。
她們不約而同看向鞭聲的源頭,那里立這一個紅衣勁裝的女子,在她身側跪著一排府兵。她手上的銀鞭有層層倒刺,如一條猙獰邪惡的蛇盤踞在她的腰間。
又一聲鞭響,伴隨著女子的叱喝“牽匹馬來都這么慢,你們沒吃飯嗎?”
府兵身上立即多了道血痕,觸目驚心。
雨靈玨瞇了瞇眼,想把這暴虐的女子看得更清晰一些,嘴上還問“高樂清,那人是誰?”
此時高樂清的神色也是難看,沒好氣地吐出一個名字“贏依丹。”
原來是贏亥唯一的掌上明珠,堂堂贏侯爺威名赫赫,軍功無數,智勇雙全,卻是子嗣稀少,已到暮年,才得這么個寶貝女兒。
“是不是殺伐太重,心思太多的人,都沒什么兒女緣分,贏侯爺好不容易盼來個女兒,竟像個修羅夜叉。”
雨靈玨此話讓高樂清聽了渾身不自在,她高氏將門也是常年征戰,殺戮過重,如今也只留了她這么個嫡孫女,難道她也像那贏依丹一般是個母夜叉?
她們說話之際,贏依丹已經騎上一匹棕色駿馬向她們走來。
雨靈玨試探著問高樂清說“你來這兒,是來找她的?”
“鬼才找她。”高樂清不悅。
高太君向來看不慣權傾朝野的贏亥,高樂清又怎會看得慣交橫跋扈的贏依丹。
眼看贏依丹就要走到面前,高樂清平靜地說“雨靈玨,你這不饒人的本事若是能用在贏依丹身上,我必助你。”
無事生什么是非,雨靈玨不屑地回她“誰要你助呀,你與她有仇,自己去報,別扯上我。”
雨靈玨不想參與這對大小姐之間的恩怨,繼續牽著照夜往回走。
“姑娘留步。”聲音從后方傳來,贏依丹已下馬。
她走到了高樂清的旁邊,兩人卻是目光都沒有任何接觸,都視對方如透明人。
雨靈玨停住腳步,回看贏依丹,她生得魅惑,眼如柳葉,唇若朱丹,身形單薄,卻用勁裝撐起強硬的氣勢,發飾上有一顆血色紅玉,與她的丹唇上下呼應。
“贏小姐喚我何事?”雨靈玨拱手作揖。
贏依丹的手撫在照夜的雪白鬃毛上,照夜如觸電般揚起前蹄,嘶鳴一聲。
雨靈玨牽住韁繩,撫摸它的背脊,安撫住它后,立即轉向贏依丹,厲聲呵斥道“放肆,照夜從不許陌生人碰觸。”
“我不過見它是匹好馬,想看看而已,”贏依丹不以為然,蔑視地說,“剛見姑娘騎馬如此瀟灑,我也想出來活動活動。”
“這草場又不是我的,贏小姐要活動,大可自便,告辭。”雨靈玨說完,轉身就走。
贏依丹立馬大聲提議“姑娘可愿和我賭馬,與我賽馬十圈,比誰最快,輸的人要把自己的馬送給贏的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