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剛過,初夏乍暖,帝都卻是沒了三月前朝聘大典的熱鬧,滿街滿巷都是黑白調,只菜市口的斷頭臺最是“熱鬧”。
一只青色的雀鳥飛過驛館桑樹的枝頭,歇在了涼亭的石桌上。
姬思齊神情肅穆,坐在石桌邊飲茶,青雀在他手邊跳來跳去,不時還拿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蹭他的指尖,像是在討好。
“這不是那只叫青安的鳥嗎?跟雨相一個名字的?!闭驹谑琅缘内w炎說道。
姬思齊輕柔地抓起青雀,把它放在掌心,取下他腳上的一個細小竹管,吩咐趙炎道“去把玨兒叫來?!?
“雨姑娘從那夜回來后就格外嗜睡,這個時辰,怕是還沒起?!?
“她心情不好就會想睡,你告訴她,青安回來了,她一定會醒?!?
“是?!?
趙炎閃身走去后院。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雨靈玨就穿著一身月白寬袖紗衣,披著散亂的及腰長發(fā),急急忙忙奔了出來,余音拿著木梳在身后追趕著她。
“兄長,青安回來了。”雨靈玨用手摸一把臉頰,神態(tài)欣喜地看著姬思齊手中的雀鳥。
姬思齊見她這副初醒的迷糊樣,又好氣又好笑,寵溺地捋順她兩縷雜亂的發(fā)絲,將手中的竹管遞給她,道“你哥的信在這兒?!?
抽出竹管里的字條,雨靈玨的臉色瞬間從欣喜變成了惱怒,因為字條上只寫了一個字食。
尉遲默瑜留下的竹片已經(jīng)讓雨靈玨焦頭爛額了兩個月,她完全沒有線索解開竹片背后的含義,所以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雨青安的回信上,她那不靠譜的哥哥居然就給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字,就打發(fā)她了?
“這什么呀!”雨靈玨鼓著兩腮氣道,“就給我寫個‘食’?我是測字先生嗎?我要是有測字解密的本事,我問他做甚!”
姬思齊同樣疑惑,拿過字條一看,的確是雨青安的字跡沒有錯。
“會不會他是告訴你,竹片跟食物有關?”
雨靈玨皺著眉,冥思苦想,想不出個究竟,心情變得愈發(fā)煩躁。
余音立即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壓壓驚,她把茶水一飲而盡,心中還在咒罵哥哥為什么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惜字如金,她要是解不開竹片的密,采薇令可就拿不回來了。
重乾步履如風地從前廳走進來,對姬思齊躬身行禮道“世子,閻世子和莎木郡主來了,還帶了不少禮?!?
應該是來道謝的,姬思齊在行宮救了閻莎木,雨靈玨又幫忙查出了三王子的死因,這禮必然輕不了。
雨靈玨想起自己現(xiàn)在還是蓬頭垢面的,于是連忙起身,道“兄長,我去梳洗一番。”
姬思齊點頭。
雨靈玨抓起桌上的青雀和字條,帶著余音一起飛快回了后院。
小軒窗,余音為雨靈玨束發(fā),雨靈玨手里把玩著竹片,盯著桌上的字條若有所思。
“哥哥一定是猜出來了什么,才會寫給我這個字,但為什么要賣關子呢,難道這竹片是我也知道的,但是沒有想起來?”
余音點點頭,她也這么想,雨青安雖然有時不正經(jīng),但絕不是一個會做無意義事情的人。
思緒總是理不亂剪還亂,終歸一時也想不明白,雨靈玨也釋然了,放下字條,去逗雀鳥。
余音為她披上一件碧落紗衣,正要為她插簪時,驀然在桌上看到了那只蛇簪。
蛇簪是那日在柳巷的小樓里,周士呈給雨靈玨的,時間久了,倒是忘了它的存在。
余音用手語問“這簪子怎么處理?”
雨靈玨拿過簪放進衣兜,道“留著吧,說不定那個叫白環(huán)的女子還會來取,到時候正好抓住她,讓她揭穿贏亥那個老狐貍的真面目?!?
余音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留了個誘餌,惹人追殺嗎?
她們二人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