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剛想再問,就被謝舒湄拉住了衣角,搖頭勸道“這是別人的私事,又何須你我過問。只要人還活在世上,便已經(jīng)足夠了。”
聽見謝舒湄的話,蘇翊沉默了須臾,而后抬眸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軫,軫星的軫。若是蘇大人愿意,喚我阿軫便好。”
阿軫……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和這張熟悉的面孔再一次出現(xiàn)于蘇南秧的眼前,前世今生的記憶碎片幾乎在瞬間浮現(xiàn)于她的腦海——長平城中楊熙哥哥的家信,自己被刺殺那日如音說過的話語,還有前世津安渡口旁,阿軫的那句“不知道郢都這些年變成了什么模樣”,終于在這一刻串聯(lián)成了曲折的隱線。
她幾乎可以肯定,林軫的七年蟄伏,就是為了讓褚桓在最后關頭贏得林軒的支持,獲得這顆連太后都始料未及的棋子,從而出其不意地扭轉(zhuǎn)朝局的走向。
思及此處,她猛地抬頭看向褚桓,卻見他風姿卓然、平和閑逸,在滿園梅花的掩映之下,竟讓人生出一種不染悲喜、人比花清的錯覺。
“侯爺,我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莊中的事務,”林軫眉梢微動,清澈的眸子中掠過一道極淡的光芒,白凈的面孔上依舊漾著那副涉世未深的模樣“我還讓廚房那邊備了些太陽糕和國山茶,各位貴人旅途勞頓,不如閑坐小憩片刻,再去山間觀賞那株別角晚水。”
褚桓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頗不經(jīng)意地問道“書房那邊可曾整理過?”
“我已將書冊分門別類地放置妥當,”林軫揚起臉,恭恭敬敬地答道“眼下外間的書架上都是些坊間話本和經(jīng)史策論,若是侯爺有什么其他想看的,我立刻讓人給您送來。”
“林公子是這間宅院的管事?”聽到褚桓與林軫的對話,蘇翊望了一眼梅花深處的庭院,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來郢都時間不長,又不會什么謀生的本領,”林軫目光明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要多虧侯爺賞了我這個管院的差事。”
說罷,他吩咐身邊的小廝去馬車上搬運行李,自己則上前一步,朝著花林間的小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