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男人寫給女人的。
輕輕湊近了,這用來寫情詩的紙左角上還帶著松竹蘭草的印記,分明是宮里頭配給宮中禁衛軍的尋常蘭軒紙。
張惠妃氣得將信箋往地下一扔,厲聲喝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回娘娘話,這情詩便是從這護衛的身上搜查出來的。”
如意撿起了那情詩,指著那年輕英俊的護衛道,“您瞧,這可不是咱們胡說八道,證據確鑿的啊!”
胡順妃看著張惠妃難看的臉色,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這回可真是,從前倒是有傳書遞簡,紅葉題詩。
我還以為是戲臺上的事兒,沒成想居然鬧到咱們宮里邊了。荒唐,太荒唐了!”
顧瀾煙慢慢地道“梅兒,現在順妃娘娘指摘你和護衛私相授受,你怎么說?”
梅兒拼了命地搖頭,顧瀾煙上前一步要查看她的狀況,如意一把擋在前頭。
顧瀾煙理也不理,便越過她向前走去,如意趕緊拉住她的袖子。
顧瀾煙一回頭,眼眉一抬,便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如意捂著自己的臉,震驚地看著顧瀾煙。
不要說如意,連胡順妃都沒想到張家女兒居然如此厲害,她眉頭一挑,道“雪兒,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顧瀾煙微微一笑,整理一下袖口的褶皺,道“順妃娘娘,這宮里有宮里的規矩。
我是惠妃娘娘請來的客人,什么時候一個宮女也敢來拉我的衣袖了么?
娘娘口口聲聲都是宮規,怎么不教導一下自己身邊的得力宮女,反倒叫她在這里貽笑大方呢?”
胡順妃一怔,卻看見張惠妃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擺明了支持雪兒的。
她沒想到對方會反將自己一軍,心頭冷笑,哼!現在這樣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隨即怒聲呵斥如意道“沒聽見張小姐的話嗎?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去碰她么?!
還不磕頭道歉!”
如意吃了一驚,她向來受到胡順妃的抬舉,作威作福慣了的。
剛才沒有反應過來,只顧著阻止顧瀾煙,便下了手去拉扯,要是尋常小姐也就罷了。
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如此潑辣的角色。
嘴巴里硬生生咽下去一口血沫兒,如意低下身去叩頭道“張小姐恕罪,奴婢一時無禮了。”
顧瀾煙冷冷看了她一眼,卻不理會,直接走到梅兒跟前。
剛才親眼瞧見張小姐那般打了如意一個耳光后,其他人便再也不敢阻攔。
顧瀾煙輕輕地扶起梅兒,卻見她只是滿臉淚光,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她猛地回頭道“順妃娘娘,你對我的丫頭做了什么!”
胡順妃遠遠瞧著,慢慢道“做了什么?我哪兒有功夫對她做什么呢?”
顧瀾煙不理會,掰開了梅兒的嘴巴,就著周圍的燭光望過去,她的嘴巴里滿是鮮紅的血泡。
梅兒啊啊地想要說話,可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顧瀾煙的神情煞是好笑,這梅兒的聲帶是被人用開水燙壞了?好狠毒的心腸!
她給梅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才回過頭來,道“順妃娘娘,我的丫頭喉嚨可是被人燙壞了,難道您瞧不見嗎?”
她的聲音之中,帶了一絲酷寒,眼眸也是深不見底,壓著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