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的進了門,張騰護她也不可能護到張家內宅來。
自己無依無靠,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顧瀾煙微笑著看向梁玉姬,知道對方已經動搖了,她嘆了口氣,道“我家父親從前是不納妾的。
既然你嚷嚷著要他負責,與其做沒有保障的小妾,不如換一個方式——
我可以請父親收下你為義女,這樣一來,可比做鎮國公的小妾要劃算得多,不知梁小姐意下如何?”
鎮國公義女?!
梁玉姬眼前一亮,隨即看著顧瀾煙,心頭掠過一陣激動。
顧瀾煙微笑道“若是義女,可就大大不同了。”
張騰一聽,和張平對視一眼,心頭暗叫不好,他們上了張雪這死丫頭的當了!
若是鎮國公納了梁玉姬為妾,他們就能大肆渲染一番,先讓所有人都知道鎮國公在出征期間還有玩弄女人的心思。
然后找御史狠狠參奏他一本,縱然不能奪了他的爵位,也要叫他身敗名裂。
若是鎮國公不肯收下人,那就更好辦了,讓梁玉姬在張府門口哭訴一番,照樣能讓文軒多年的好名聲毀于一旦。
這一切的關鍵就在于梁玉姬,她的證詞比什么都重要。
可現在張雪竟然出這種餿主意,讓梁玉姬成為國公義女。
她哪里還肯做妾,哪里還肯指證鎮國公薄幸負情!真虧這丫頭想得出來!
狠時能狠,忍時能忍,知道什么時候應該做什么事,顧瀾煙果然好本事。
蕭壁差點笑出來,他想了想,道“梁小姐,雖然大家經常說寧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其實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
說這句話的女子,并不是當真甘于做妾的,如果有英雄妻可做,她還想當英雄妾嗎?
你好好想清楚為好。”
梁玉姬可不是傻瓜,她從小是讀過不少書的,對待那些受寵的妾,嫡妻的迫害實在可怕。
能夠成為鎮國公義女,自然能配個好人家做正妻,何至于去面對未卜的前途呢?
她想了想,立刻明白過來,道“我,自然愿意的!”
張騰怒聲道“張雪,你到底什么意思?!”
顧瀾煙笑容滿面道“二伯父,我是好心啊!
倒是你,明明梁小姐有更好的前途,你卻偏偏要讓人家做妾,這是什么道理?
莫非有什么說不得的理由?”
玉臨聞言,撲哧一笑,道“啊!我知道了!莫非她在你府上,已經被你收用了么……”
張騰勃然大怒,猛地站起來,厲聲道“豎子無禮!”
張平也跟著站起來,看向鎮國公道“你家到底怎么了,規矩半點都沒有了嗎?什么時候侄子可以跟伯父這樣說話了?!”
鎮國公慢慢地看向他們,目光第一次含了冷酷,道“你們有個伯父的模樣,他們這些小輩才會尊重你們!”
“你——”
這是鎮國公第一次真正發怒,盡管他面容還是那么平靜,可他眼底的怒火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已經不準備再忍耐了!
張平望著他,一時啞然。
當對方忍讓他的時候,他以為人家軟弱,可如今人家強硬起來了,他卻從心底覺得發冷。
張平看著鎮國公的目光變得陌生。
一直默然不做聲的陳留公主忍住笑容,一本正經地道“雪兒,你的提議實在是很好,既體恤了梁小姐的父母。
不至于讓他們在地下臉上無光,又讓她有所依靠,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至于玉臨,咳咳,你說話也太粗糙了些,沒得懷疑你二伯父,他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話是這樣說,張家幾個兄弟的面上卻是露出嘲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