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崇禎徑去龍椅上坐了,待魏忠賢近了前,努力地讓自己的臉上堆滿了笑,問道“魏愛卿,有何冤枉,不必客氣,只管道來。”
魏忠賢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對自己的態度跟當年的天啟帝并無二致,又自覺早有準備,當即按計劃匍匐在地,失聲痛哭,似已傷心欲絕。
良久,魏忠賢才總算止了哭,卻仍滿腹委屈地哭聲道“天啟爺歸去后,老臣奉圣旨,先是督辦登基大典,后又總管天啟爺的葬禮,不敢稍有懈怠,至今兒才得了少許閑暇,驚聞有屑小之輩竟無故捏造歪曲事實誣陷老臣,老臣滿腹委屈,故而傷心失聲,還請皇上體諒老臣一片忠君愛國之心。”
崇禎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著,待他說完了,又哭了起來,恰見王承恩引了朝臣們進來,不無譏諷地道“魏愛卿果然勞苦功高哪。”
說著,順手把錢嘉征的奏疏遞給疾步過來立于身側的王承恩,道“王承恩,這是錢貢生的奏疏,你讀給勞苦功高的魏愛卿聽。魏愛卿,你可要聽仔細了。”
王承恩伸手接了,板了臉,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這個錢嘉征也算是個才人,語句干練,卻字字擊中要害。
朝臣們登時明白了崇禎的用意,或幸災樂禍靜作壁上觀,或欣喜異常躍躍欲試,或暗自驚心唯恐魏忠賢作困獸斗收不了場。
魏忠賢一愣“果不出所料,崇禎憋了這么長時間就沒有憋出啥好屁來,哦,他這是要辦咱家啊。哼,虧得咱事先問過徐應元。這個徐應元不愧為信王府的太監,了解崇禎。嗯,咱就依他所說應答。”
暗想著,聽王承恩讀完,不及崇禎說話,搶先道“皇上,老臣遵命洗耳恭聽了,這個錢貢生完全是無中生有惡意誣陷。”
崇禎“哦”了一聲,故意問道“難道魏愛卿不認嗎?”
魏忠賢硬撐著道“回皇上,老臣一概不認,為證清白,老臣請皇上恩準老臣因病辭去現職,老臣這些日子實在太累了。”
魏忠賢并不知,徐應元不過他的一個賭友,幫他出過主意之后,心里害怕,隨即就向崇禎坦白了。
崇禎見他果然在按徐應元所坦白的那樣在說,當即道“準。”說完,又突然記起了什么似地,道“哦,對了,皇兄生前萬般寵愛愛卿,愛卿辭職后正好去白虎殿為皇兄守靈。”
“他這不是在羞辱咱家嗎?天啟爺即位以來,咱家幾曾受過此等羞辱?唉,看來崇禎這個小娘養的是不想放過咱家了。咋辦呢?徐應元說的沒錯,去爵位保命。哼,憑咱家這些年的積蓄,只要保住了命,豈不是仍有享不盡的榮華?”
拿定了主意,魏忠賢索性起了身,道“想必皇上已信了老臣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圣意已倦,老臣正好也累了,老臣請皇上恩準老臣辭去爵位、誥劵、田宅。”
朝臣見他起了身,以為他要跟崇禎公開對抗,不由暗自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靜看崇禎如何應對。
因為已知其策略,崇禎倒不緊張,待他說完,又道了聲“準。”
魏忠賢聞言,施了一禮,道“多謝皇上體恤,老臣告退。”說罷,轉身而行。
朝臣們見了,不由一齊轉向了崇禎。
崇禎在想“老賊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這樣猖狂!朕豈能容你任由敗壞朕的天威?”想著,恨由心生,大聲道“且慢——”
魏忠賢轉過身,問道“皇上還有吩咐嗎?”
崇禎冷了臉,道“四位國色裙帶頂端的迷魂香,還有乾清宮復壁里的小太監,難道魏愛卿也不知道嗎?”
魏忠賢焉能不知?所謂的迷魂香,其實就是一種能夠自然發揮的春藥,目的就是要控制崇禎。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命一個小太監坐于復壁內,手持迷魂香,企圖通過空氣傳播,以達到目的。
他當然不知道,這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