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言辭犀利,毫不容情。
臨末還說什么“抑臣聞之,有天德者然后可以語王道,其要在于懼獨。故圣人之道,非事事而求之也。臣愿皇上視朝之暇,時近儒臣,聽政之余,益被經史,日講求二帝三王之學,求其獨體而慎之,則中和位育,庶幾不遠于此而得之。”
溫體仁趕巧進來,忙撿起來看,亦是哭笑不得。
崇禎怒道:“傳諭內閣,從重懲處。”說罷,忍不住又想:“他不過一腐儒,所言于人于事無害,又是名人,素有清名,朕何不放他一馬,也樂得一個能容直言的名聲。”
想到這里,又道:“還是算了吧,不過是些迂闊的陳詞濫調,朕不跟他計較。”
溫體仁忙跟著附和,私下里卻忙命人上疏彈劾劉宗周。
劉宗周卻是不知,正沖向剛從外面回來的兒子劉伯道:“道周說的沒錯哪,鄭鄤正直而遭顯戮,文士而蒙惡聲,古今無甚于此者。何故也?皆父疏中所言也。”
劉伯道:“大家都知道,鄭鄤冤枉,父親大人也沒有必要上那奏疏吧,您或許不知道,外面都傳遍了,說若不是皇上能容直言,父親大人因此丟了命也未可知。”
劉宗周道:“鄭鄤案只是為父上疏的直接原因,更重要的還是,及既拜命,則不便再容易抽身,只得以老病之身許之君父,意欲得當以報君恩,以了生平耿耿之懷,是以有前日之疏。
為父倒并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想那皇上肯下《罪己詔》,應該不是不容直言的人,卻做出了此等糊涂之舉。
唉,其實,為父也為難哪,犯顏直言吧,人家認為迂闊,不高興,不說吧,又對不起自己作為孔孟之徒的良心。”
劉伯想想也無法,道:“這下好了,也有人上疏了,說父親大人才謂不足而道學有余,主治未獲經綸之益,甄士殊多砥礪之功,又該咋處?”
劉宗周道:“既如此,告病求歸就是。”
說完,竟親自去寫了奏疏上奏了,又道:“我始終認為,人心為禍之烈,皇帝躬親庶務之非,必須自去其聰明,慎獨用賢,昭世教以正人心,崇儒重道,始可救衰亡于萬一。”
崇禎巴不得他快走,當即批了。
劉宗周也不多說,當即收拾了啟程。行至德州,仍不放心,再上《微臣身切時艱敢因去國之轍恭申慰悃兼附芻蕘之獻疏》,極言賢奸顛倒,任用匪人之禍。
崇禎大怒,降旨:“劉宗周明系比私敵政,顛倒是非,姑著革職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