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請求回家丁憂的,正在沖向親隨道:“楊嗣昌免行守喪入閣任職,起用陳新甲在守喪期間出仕,命象升也在職守喪,我們三個現都是不祥之身。
人臣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管,心里哪里還會有什么天子?閣部大臣楊嗣昌自己不守喪,也想讓象升放棄禮制跟著他受人指責嗎?他居心如此,怎么能跟他一塊服侍皇上呢?嗯,以后我一定要當面數落他。”
有親隨道:“不守喪還在其次,聞聽這個楊閣部和高起潛主張跟大清議和,上次黃道周跟皇上亢直辯論,說的雖是倫理,實際上就是在反對議和。”
盧象升道:“議和應該不是皇上的意思吧?”
這親隨道:“這個倒沒聽說,但剛才聽人說,皇上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召見大人,就是在召見楊嗣昌,為此,皇上甚至還屏退了朝臣們,據他們分析,談的恐怕還是議和的事。”
盧象升道:“若是通奴有誠意,暫時議和未免就不是一條路子,問題是,咱們把議和作為權宜之計,通奴又何嘗不是呢?
不,準確地說,他們的意圖更明顯,就是以我養(yǎng)彼,最終達到一口吞掉我們的丑惡目的。
所以,議和絕對行不通,無論是誰,只要敢提,象升必堅決反對。”
正說著,聞得里面相傳,忙進去跪倒行禮。
見他進來,崇禎稍遲疑了一下,站了起來,不等他說話,已過來親自扶他起來,把他按到一把椅子上坐了,自己則站著道:“前段日子,他們在跟清朝接觸的時候,皇太極曾有言,夏秋必有異動,如今時日臨近,朕想聽聽愛卿的意見。”
盧象升忙站起來道:“臣堅決不同意議和,因為通奴議和之心不誠,侵吞我們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通奴若有異動,臣必以死相拒。”
“這話說的倒是正義凜然,朕何以辯駁?罷了,既然楊嗣昌力主議和,朕索性就把這燙手的山藥轉交給他。”
拿定了主意,崇禎道:“議和原本就是朝臣們的意見,愛卿作為兵部尚書,不妨再跟楊閣部和高起潛商量商量?”
“怪不得這兩個百般阻撓咱備戰(zhàn),看來,傳言果然是真。哼,咱才懶得跟他們同流合污呢。”
盤算著,盧象升道:“臣原本是來請求皇上準臣回家丁憂的,既如此,臣且留下來,不過,臣請皇上按臣前段奏疏所言分編部隊,以應不時之需。”
崇禎心里感動,道:“愛卿的奏疏,朕已看過,朕決定,宣府、大同、山西三位總兵的部隊歸愛卿指揮,山海關、寧遠等各路部隊歸屬于高起潛指揮。”
盧象升不滿道:“如此的話,山海關、寧遠等各路部隊,臣基本就調不動了,也就是說,臣名義上統(tǒng)率國的部隊,實際上能指揮的也就只有不到兩萬人了。”
“他說的倒也是,雖然他不肯屈從于朕,但朕也不該冷了他的心。”
暗想著,崇禎卻不接他的話茬,道:“朕決定,賜你四萬兩銀子犒勞部隊,再賜給一百匹御用馬匹和一千匹太仆寺養(yǎng)的馬,五百條銀鐵鞭。”
盧象升忙謝了恩,見崇禎無意再談,只得告辭出來,迎面正碰上楊嗣昌,不由冷“哼”了一聲。
楊嗣昌跟崇禎說定了,待崇禎召見過盧象升,再做做盧象升的工作,力爭推動議和,見盧象升這樣,知沒談攏,暗自恨恨地道:“哼,休得猖狂,遲早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