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既降,皇太極即命睿親王多爾袞、鄭親王濟爾哈朗分別率部進攻塔山、杏山。
因為吳三桂、王樸逃回寧遠,塔山、杏山均只有少量兵丁防守。
是時,馬紹愉與參將李御蘭跟清兵議和不成,正留在塔山聽候命令。
聞知清兵進攻,兩人出城跟清兵交涉。多爾袞志在必得,哪里肯聽,命人將兩人送走,而后全力攻城。
城中兵民奮起護城,終寡不敵眾,城破,兵民皆自焚而死,無一人投降。
杏山更慘烈,守卒及城中百姓知不能幸免,盡毀城中房屋及物資,直戰至最后一人。
汪喬年、洪承疇兩人所言沒錯,因為推行了周延儒所謂的“新政”,朝廷上下一時間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崇禎大喜,年后揖拜閣臣,發誓勵精圖治。
陳新甲一向認為,為人臣者,最首要的莫過于學會應時應景。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縱使不能建功,也絕不能給皇上添堵。
“不是嗎?有那么多的朝臣指責咱彈劾咱,皇上一概留中不發,不就是因為咱能應時應景嗎?事實如此嘛,學會了應時應景,皇上才能覺得離不開你。
當然了,還有人情,外面有將軍,里面有宦官,他們的話至關重要,一句又豈止抵得了十句?似司禮王德化,他就有讓你的話傳不進皇上耳朵的本領。
不過,也不能全憑這些,自己也該有所作為,或者說有所作為才能讓以上資源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暗想著,陳新甲驀然心里一動,轉向一家童道“對了,檄文快馬傳出去了嗎?”
這家童道“傳出去了,不知大人為什么見天要傳那么多檄文?”
陳新甲之所以把自己的貼身家丁換成家童,自然是為了保密他們畢竟人小不曉事,斷不會泄密。
因此,聽這家童童言無忌,不由暗暗自得,道“本大人要指揮打仗啊,可是本大人又不能親臨前線,只能靠發檄文了。”
這家童聞言,歪著頭,好奇道“這么說來,倒是該發檄文的,只是,是不是太多了?”
陳新甲如實道“是有點兒多,但是,若不發檄文,又怎么能證明本大人在工作?本大人可不能總閑著,而且只要發了檄文,無論進展如何,本大人的責任就相對要小些。”
這家童刨根追底道“這么說來,大人就只管發檄文了,他們執行不執行,大人是不管的了?”
陳新甲一愣,旋即道“當然得管了,只是路太遠了,本大人無法管。”
這家童不知輕重道“以小的看來,大人無法管,倒不是因為路遠,而是因為太多了,大人有時候忘記了也未可知。”
陳新甲想想也是,懶得再跟他說,道“小孩子家家的,休得胡說,只管認真地做好本大人交辦給你的事,不然的話,本大人定要打你的屁股。”
這家童原還想再說,聞言,不自覺地手捂著屁股退到了一邊。
陳新甲正了正臉色,待要繼續處理案幾上的公文,一屬吏進來,一臉沉重地道“怕出事,偏又出事了。”
陳新甲一驚,忙問道“出了啥事?”
這屬吏稍頓了頓,把遼東和汪喬年被殺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了,講罷,又道“遼東那邊,清軍不過嫌咱們的議和沒有誠意,想藉此促和,所以,他們在取了塔山、杏山后,暫時停止了進攻。”
說著,把一份折子遞了上去,道“這是他們命馬紹愉他們傳回來的談判條件,更苛刻了。”
陳新甲看罷,隨手扔到案幾上,道“如此說來,遼東算是暫時穩定了。”
這屬吏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不過,我們經營多年的錦寧防線也就此完了。”
陳新甲冷“哼”了一聲,道“這一戰,清軍損失也不小,縱使錦寧防線完了,他們要想攻入關內,也不是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