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王承恩又道“唉，到了如今，偌大的大明朝，守城的居然全都換成了太監(jiān)，可悲可嘆哪。”

崇禎突然道“若是魏忠賢不死，你說，朕能落到今日這種地步嗎？”

王承恩不知他何以會如此說，不敢接話，突然記起了什么似地道“哦，對了，闖賊命杜勛、杜之秩和申芝秀分別傳話過來了。”

崇禎“哦”了一聲，追問道“怎么說？”

王承恩道“杜之秩和申芝秀兩個只管勸降，杜勛還好些，提出了一個‘分國而王’。

所謂‘分國而王’，就是把西北一帶封給李自成，再犒賞他的軍隊百萬兩白銀，他可以幫助朝廷平定藩王賊寇，但不奉詔。”

崇禎冷笑道“投降遜位？哼，休想！不要說祖宗早就有‘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祖訓(xùn)，即便沒有，朕再不濟事，這點兒硬骨頭還是有的。”

說著，大口喘著氣，接著道“‘分國而王’，看起來還不錯，細想想，更是屁話。果那樣的話，不要說他殺了朕那么多的宗親，即便朕作為皇帝的尊嚴又置于何地？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縱使朕碎尸萬段，身首異處，也決不能向賊屈服，這是朕的尊嚴和骨氣。”

見其如此情勢下還能如此大義凜然，王承恩暗自欽佩，貼了心要誓死追隨，稍頓了頓，提醒道“時下，登陴守御的兵卒不過五六萬，太監(jiān)數(shù)千，恐難當(dāng)闖賊攻城之勢。”

崇禎一愣，道“擋長久了恐怕不行，憑著京城堅固的防御系統(tǒng)，擋個一日半日應(yīng)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別忘了，朕已經(jīng)降旨，援軍正晝夜兼程地往這里趕，待他們到了，哼！”

“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想援軍！哼，什么狗屁援軍，指望他們，遲早把自己給賣了。”

暗想著，王承恩道“皇上所言甚是，只是外面?zhèn)鱽淼南⒄f，他們要咱們限時答復(fù)，不會無限止地拖下去。”

崇禎眉頭一皺，有了主意，道“當(dāng)年在襄陽的時候，他們就讓李振聲轉(zhuǎn)達過這樣的想法，朕不允，現(xiàn)在又提了出來，看這架勢，他們還是真心想談的，不妨假意跟他們談，拖延一下時間。”

“我的皇上啊，人家不傻，怎么可能上當(dāng)受騙呢？即便人家愿意上當(dāng)受騙，咱們守城的還會跟咱一個心思嗎？”

如是想著，王承恩卻自覺不好說出來，道了聲“我去試試”，掉頭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