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為清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六月,這日,孝莊太后無法掩飾興奮地道“多么令人振奮哪,進北京才半年多一點兒,李自成死了,偽明的皇帝朱由崧被俘了,兩個強敵都已煙消云散,可喜可賀!”
蘇茉兒接話道“確也可喜可賀,可是,咱們的處境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愈加兇險了。”
孝莊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上道“怎么說?”
蘇茉兒竟也不懼,振振有詞地道“大勢所趨,又有范先生運籌帷幄,派誰去做這些事都一樣建功,但咱們的叔父攝政王卻偏偏派他的兩個親弟弟去做,這不僅能夠建功,而且能夠擴張勢力。”
孝莊太后責備道“可不敢這樣認為,他們在為大清打江山哪,即便掙得了點兒利益,也是用命換來的。”
蘇茉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滑稽地扮了一個鬼臉,隨即又道“問題是,阿濟格失誤連連,還有,難道您不覺得咱們的叔父攝政王匯報請示越來越少了?”
孝莊太后正色道“皇上畢竟還沒有親政,作為至尊,總還是該有些心胸的,不能凡事都斤斤計較。”
蘇茉兒不服道“這就不是心胸的事兒好不好,蘇茉兒認為,無論哪朝哪代君臣大義都是首要的,所以哪,必須得抓緊設法予以糾正。”
“唉,說是抓緊糾正,哪里有說話這么容易?”孝莊太后暗自感嘆著,嘴上已道“說的對呀,是該抓緊糾正,這樣吧,就依范先生之計,加封叔父攝政王為皇叔父攝政王。”
說著,見蘇茉兒一臉驚奇地看著自己,接著道“加封為皇叔父攝政王后,一切大禮諸如圍獵、出師等時,王公貴族俱要聚集一處待候傳旨,還要‘列班跪送’。若其回王府,則需送至府門。
如遇元旦、慶賀禮時,文武大臣在朝賀皇上后,即去朝賀皇叔父攝政王。上朝時,皇叔父攝政王于午門內從便下轎,而諸王需于午門外下轎等等。
嗯,對了,哀家就要讓所有的儀注都表明一點,咱們的皇叔父攝政王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說蘇茉兒剛才還只是驚奇,現在則已經是氣急敗壞,頓腳道了聲“你!”,再也說不下去。
孝莊太后見了,失笑道“你個死妮子,你什么你?”說完,竟也不等蘇茉兒說話,沉思著又道“李自成雖然已死了,可他還有數十萬的部屬;弘光雖然被俘了,朱明的子孫卻并沒有斷絕;據他們說,四川又冒出了個大西。
因為阿濟格的失誤,陜西不是已經鬧起來了嗎?看那架勢,仿佛要變天。
喀爾喀的蒙古蘇尼特部騰機思、騰機特等,據說也不安分,指不定哪天就要起事。
南邊的朱明,別看現在安靜了,早晚都會再鬧起來,看吧,待咱們的皇叔父攝政王‘剃發令’一下,立即就會熱鬧起來。
唉,等等此類的事兒還有不少,可都需要咱們的皇叔父攝政王一一去辦哪。”
“為臣者,有哪一個不在為朝廷辦事?難道居功就該鎮主?”蘇茉兒暗想著,嘴上道“別的先不說了,阿濟格出現了失誤,總該追究吧?不然,就辦一下阿濟格,正好打騾子馬驚。”
孝莊太后道“阿濟格驍勇,卻沒有多少心計,還是留給咱們的皇叔父攝政王去處理吧,記住,授人以權而不授人以柄,到什么時候都要記住。”
回到王府,叔父攝政王多爾袞想再享受一番適才在朝堂上的風光,大腦里卻冷不丁地冒出孝莊太后來“如此大的喜事,她怎么還跟以往那樣一臉的冷漠?
難道她竟不為所動?不該呀,縱使范文程等都面露驚訝。可是,她到底是啥意思呢?”
多爾袞絞盡腦汁,竟是猜不出,看了看隨之而來的范文程、剛林、馮銓、祁充格等人,忍了忍沒能忍住,脫口道“太后到底是啥意思呢?”
“看來,人是不該虧心的,只要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