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里就會沒有底氣。”范文程暗想著,不想摻合其中,低了頭,佯作沒聽到。
剛林、馮銓、祁充格三個,正極力巴結多爾袞,聞言,甚覺莫名其妙,卻不愿放棄這一討好機會,爭搶著道“逢此百年不遇之大喜,太后自然只有喜之不盡的份兒。”
多爾袞也希望是這樣,但他委實無法斷定,反問道“她有所表現,還是明確地表示過?”
這三個細想想,竟都沒有,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多爾袞見了,忍不住想“哼,整個大清都在靠咱支撐,咱還得去在乎別人的想法,何其不公哪!”
想著,多爾袞不由得既憤怒又委屈,多少還帶有點兒悲哀。
恰于這時,一近侍匆匆進來道“啟稟叔父攝政王,有圣旨了。”說完,徑直上前遞了上去。
自打進了北京,因為所有的決定幾乎都是他做出的,皇上絕少向他下圣旨,偶爾地有,也是給他提高待遇的,而且從不派人向他宣旨。
因此,他并不感到奇怪,伸手接過來看,竟正是孝莊太后對蘇茉兒所說的,加封他為皇叔父攝政王的事!大喜,不自覺地念出了聲。
“孝莊太后,一個女流之輩,竟能有如此的胸襟和氣度,不能不令人敬佩哪!”
暗想著,范文程仿佛已看到皇上跟多爾袞之間那種你死我活的拼殺,膽戰心驚著,嘴上卻已道“這就是太后的態度哪。”
這三個只顧著為多爾袞歡喜,讓范文程給占了先,不約而同地白了范文程一眼,忙跟著附和。
強權人物都有這樣的特點情緒高昂時,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旦陷入低潮,竟仿佛墜入了十八層地獄。
多爾袞也一樣不例外,感嘆了句“是啊,這就是太后的態度哪。”,行至地圖前,邊看著邊道“李自成和朱由崧這兩個心腹大患既除,天下大勢已定,但有不少事還需要辦哪。”
說著,竟不再跟過去那樣轉向范文程,而是轉向了剛林、馮銓、祁充格三個。
范文程心里一涼,卻還是想“先帝待咱不薄,咱寧肯辭官歸隱,也決計不能背叛。
唉,說是辭官歸隱,其實也難,且不說多爾袞,單是那個多鐸,指定不會放過咱。
沒辦法,無論如何,咱都必須辭官歸隱,待今日回去,咱即打報告,絕不再拖延。”
拿定了主意,范文程看看這三個,見這三個一臉的阿諛,心中極為不屑,但聽多爾袞已道“調多鐸北返,遣一路押送朱由崧進京,余部解決李自成逗留在陜西的殘部,而后平定蒙古叛亂。
至于江南,按多鐸的建議,由博洛為征南大將軍,命其集結各部軍馬徹底剿滅一切敢于反抗者。
阿濟格雖擊潰了李自成所部,但屢屢犯錯,令其班師,予以嚴懲,本王不能因為他損及本王的威信。
張獻忠的大西,正受到南明勢力的圍攻,又于大局無礙,命何洛會為定西大將軍,剿撫兼施,若無效,明年以大軍征剿。”
眾人未及恭維,多爾袞已又道“目前,受降越來越多,難免良莠不分,本王決定,立即頒布剃發令,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