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即便是帝王家的孩子剛剛出生也如同一張白紙,只是隨著他們的長大會有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如同各色筆墨般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時不時的畫上幾筆。隨著他們年紀的長大,原來的那張白紙也漸漸沒了空隙。
然而,生在帝王家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命運又有所不同。
帝王家的女孩子絕大多數(shù)不是成為拉攏與臣將的工具,就是遠嫁他國所謂的合親謀穩(wěn)。像柳歡歡這樣能嫁給自己心儀之人的人少之又少。不過,總歸比那些生為男兒身的王子王孫們要強的多。
那些帝王家的男孩子無論地位如何最無憂無慮的也許就是他們不記事的時候,一旦他們記事了,懂得遠近,能聽明白身邊人的話后,屬于他們的快樂日子也就結束了。
這些道理安昱珩是知道的,畢竟宮斗之類的劇目他也看過不少。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真正的柳弘宣身體弱成這樣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從小就被人下毒所致。
原因很簡單,柳弘宣雖然體質比一般的孩子要弱,但天生聰穎,再加上不能習武只能習文,所以四五歲時已能出口成章,幾步成詩,更是寫的一手好字,深得太上皇的喜愛。也因此,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柳弘宣的母親是并不太受皇上喜歡的惠妃。
惠妃深知這宮中的日子過的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所以她利用母家與太醫(yī)院的主事相熟的關系從一開始就隱瞞了自己懷的是雙生子的事情,早就做好如果能順利生產(chǎn)的話那無論男女都要將最小的偷帶出宮交于母家偷偷撫養(yǎng)的準備。
結果無疑證明他們這個選擇是正確的,柳弘宣六歲時的身體就越來越差,太醫(yī)院也查不出個什么,還是母親秘密找來民間名醫(yī)進宮診斷才知道他已服毒半年之久。而這種毒藥極其罕見,只有西域臨國赤樂才有,而當時大皇子的母親德妃正是從赤樂國遠嫁到大悅國的公主。
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下毒,惠妃一怒之下找德妃理論,誰知人就這樣沒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有宮人在荷池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溺亡的她。
惠妃母家不信自家女兒是墜池而亡,但事實已然如此,他們也別無他法,只能委曲求全十幾年。直到柳弘宣病情加重惡化出宮設府養(yǎng)病,他們才想辦法將弟弟柳弘基送進廣宣王府讓他頂替哥哥。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惠妃報仇,為柳弘宣討回公道。
然而,柳弘宣就這么走了,他實在忍受不了再多的疼痛,將“廣宣王”這個封號徹徹底底的留給了弟弟柳弘基。
也許是大哥柳弘宣的離世,柳弘基心里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所以他現(xiàn)在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昨晚剛剛送走至親之人那樣悲痛欲絕。
安昱珩看著柳弘基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對面。
“那你最終是怎么決定的?”
安昱珩還記得那次與柳弘宣見面時,他曾經(jīng)給過弟弟兩個選擇。一個是將他找個有山水的地方葬了,然后做個遠離朝堂的閑散王爺。另一個就是對外宣布他的死訊,然后回歸柳弘基的身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代他好好看看大悅國的那些大山大河。
柳弘基當然明白安昱珩問的是什么,他輕咳了兩聲,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本王以兄長的名義活了五年的時間,無論走到哪里都要咳個幾聲,手帕也是從不離手。這五年來本王活的是處處謹小慎微,每一口飯都不敢隨便吃,每一口水也不敢隨便喝,生怕著了那些惡人的道。所以,本王選擇了第三個選項。”
“第三個?”
“只要是故事,那終歸都要有個結尾才行,不是嗎?”
結尾嗎?
明白了,善惡到頭終有報,柳弘基是想留下來讓那些惡人得到該有的下場,為母親惠妃,為自己的兄長報仇雪恨。
“那廣宣王他……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