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塵閣里的火爐比別的院落都要多上一些,所以這里格外暖和。可是,自從韋修然踏進來后,這里的溫度驟降,仿佛空氣里都彌漫著肉眼看不到的寒霜冰露。
趙妃和齊妃知道若她們再在這里杵下去的話肯定會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都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那就是沒等韋修然開口就主動退出了傲塵閣。
她們兩只腳站在傲塵閣外時,不約而同的回頭去望,竟然有種劫后重生的感覺。
“姐姐,你說這個淮姑娘到底是什么來路?”趙妃拉住齊妃低語。
齊妃看四下無人,這才輕聲回應。
“什么來路不知道,但只要有她在,正妃的位置就不會有你我的份了。”
“為什么?我看剛才王爺對她并沒有半點喜色。”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王爺當時看她的眼神?”
“眼神?沒……沒太注意。”
“我的傻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你呀,以后就別防著姐姐我了,要防里面那位才是。”
淮憶接過芙蓉手中的熱水倒入盆中,浸濕了臉帕遞到韋修然面前,意思明確,卻不發一言。
韋修然覺得自己的怒氣已經表露無疑,可為什么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根本沒有發覺一樣,竟然沒有半點討他歡心的意思。
他一把將臉帕扔回到水盆中,濺起的水花在盆中跳躍。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就是這盆中的水受到外力也能像剛才那樣起些波瀾,可是這個女人怎么能沒有半點反應。
當他接到密報知道淮憶出事后,冒著大不敬的罪過將太上皇拋之腦后,馬不停蹄地從宮中趕到趙府救她。
她這么冰雪聰明不可能不知道韓婉兒對趙子康來說有多重要,可是她卻用自己將韓婉兒給換走了。她難道不知道一旦事情敗露,又無人來救的話,她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嗎?
韋修然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到一步的話,趙子康會對她做出怎樣的事來。而這個女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錯,至今為止沒對他說過半句軟話。
難道她還在為萬家的事生他的氣?
對于韋修然扔臉帕的行為,淮憶表現的不溫不火,垂著眼眉。
“王爺,不知何時我才能回清韻樓。”
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這就是她今日與他說的第一句話。
淮憶成功的激起了韋修然努力壓制的怒氣。
“你就這么迫切的想離開本王?”
“那里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那里就是個青樓妓院,是讓男人玩樂的地方。”
韋修然的話讓淮憶眼中的光沉了下去。
“自從六年前王爺將淮憶送到那里開始,淮憶就屬于那里。”
柔聲細語的一句話將韋修然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
沒錯,是他將她親自交給的花姑,是他讓花姑教她如何取悅那些男人,是他讓她周旋在那些男人之間為他探聽各方的消息,也是他讓她在那些男人面前強顏歡笑。
“你這是在責怪本王?”
“淮憶不敢。”
淮憶不過是簡單回應,可就是這句話在韋修然聽來顯得格外沒有人情味,讓他們兩人之間格外生分。
韋修然眼中布滿紅絲。
“還有你不敢的事?你明明知道偷梁換柱的事一旦敗露,趙子康不可能對你手下留情,你為什么還要鋌而走險?我明明讓花姑告訴過你,那幾日本王要陪太上皇無暇分身,你就算要干什么事就不能再等上幾天?你就沒想過,若本王得不到密報,若本王出不了皇城,若本王沒有及時趕到的話……”
韋修然不敢再想下去,他冷峻的眼眸滿是哀愁。
雖然韋修然深得太上皇的喜愛,但畢竟現在的天下是皇上的,而不是太上皇的。當皇上將有意卸掉萬固城的兵權的事告訴他時,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