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咔嚓…”
知音難求的李綱受不了了,破碎的茶碗為醒木事業做出的偉大犧牲沒有白費,將張氏等人的雀躍威壓了下去。
“行,你們真行!看來,我李家的門風無所謂,我的清譽也不值錢!既然這逆子要當蔡攸,那我干脆也學學蔡京,回頭咱老李家也出一對兒混賬父子,到時候瞧瞧你們,還能不能樂的出來?”
聽見老爺連諷刺帶挖苦,大違平日方正的性子,知道老爺這是氣急敗壞了,張氏便不好意思賠笑道“是,我們娘兒幾個眼皮子淺,老爺別生氣。就是見小六有了才氣,一時樂了昏頭,都是我們的不是?!?
李綱眉頭一皺“才氣?”
“???這個,歪才,對,是歪才!目的呢算是情有可原,手段嗎也有待商榷,骨子里到底也是忠君孝子,就是氣節上的分寸火候,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啊,老爺別生氣,是有點過,不,非常不像話,回頭妾身就收拾他。”
聽了張氏的解釋,李綱好氣又好笑,實在懶得說她慈母敗兒,便給了她們一個白眼,揚聲對外面喝道“來人,把那破玩意,給老爺搬進來!”
門外一聲答應,幾個粗壯婆子媳婦,當然還有個扣兒,就將左安世送來的那株珊瑚樹,小心地搬進來放在大堂中央。
雖然沒有日光,可是在跳躍的燭光之下,紅珊瑚幽靜迷離、暗紅如血,顯得神秘莫測,血色欲滴。
“哇,好美啊?!崩钶娓袊@著。
“嗯,天地之寶,非人工可及。福建挨著海,娘也沒見過這般高大完整的珊瑚,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寶貝啊,婆婆,這值不少錢吧,能值一千貫嗎?”
“一千貫?一萬貫都沒地買去,誰家得了這個,都能當傳世鎮宅的珍玩!”
又一次跑題了,第三次了啊,怎么和女人談個事兒這么費勁,這不是老爺我的目的???
茶碗碎了,李綱只好不怕疼,用拳頭將桌子敲得震天響,才把三個女財迷給拉了回來。
張氏不好意思了,有些羞臊地解釋“這不,都沒見過嗎?!?
李綱哼了一聲,冷笑道“都昏頭了,你們就不問問,這東西哪里來的?”
是??!李家能有這物件?老爺口氣這么惡,除了李宗瑞還能有誰。
張氏清醒了,抬眼一瞧,一直躲在身旁的小兒子沒了,急忙四下尋找,見這逆子正躲在扣兒身后,似乎要趁機往外溜。
張氏氣道“跑什么跑,過來說清楚,你哪兒弄得這物件?”
看到珊瑚,李宗瑞就知道懷了。當時回家,大伙酒足飯飽,懷里又都揣著厚厚的銀票,這興奮得意之下,把李宗瑞專門從王黼家庫房里順出來的珊瑚就都給忘了。
如今這東西既然落到李綱手里,不用問,定是左安世想起來又給送來,讓老子給撞上了。老天保佑,左安世這挨千刀的,嘴里千萬把個門別胡說八道。
所有人都盯著自己,估計想跑沒門,抱著左安世興許靠譜的萬一希望,李宗瑞只好停下腳步,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認命道“這是王黼家的?!?
張氏大驚,拉過兒子急道“王黼家的寶貝,怎么到了你手里?”
“這個么,說來話長,天色已晚,大家都沒吃飯,要不…”
“說!”聲音又是很齊。
見躲不過去,李宗瑞便豁出去了。反正你情我愿的,就是趙佶知道了也不過一笑了之,大不了讓老子還回去,自己還不能再要回來,量那孫子也不敢不給。
再說,珊瑚只是情趣,懷里的銀票才是命根子。
“梁師成、王黼給我爹進讒言,沒完沒了非要致爹和兒子于死地。那兒子還客氣什么,當然照方抓藥,給他們也告了刁狀。天子惱怒他們,就派了兒子欽差,封了梁師成和王黼的府邸?!?
“???”訓練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