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欺負人少,這是常識。
可也僅僅是常識,沒見后世幾個流氓,就能稱霸一條街,幾個某部門的臨時工,就能橫掃菜市場。
氣勢,流氓的氣勢,混混的氣勢,打十幾個文人士子、貴人子弟,那還不是跟玩似的。
李宗瑞,后世自小淘氣,打架更是家常便飯。打不過的,自然有眼色認慫轉身就跑,打得過的,當然不依不饒,稱王稱霸。
所以,凡是單挑群毆,都需要技術。什么技術,就是游擊戰不陷入重圍,死盯一個下手要黑,幾個也好十幾個也罷,都是一盤散沙隨意欺負。
李宗瑞連退幾步,抄起趙諶的食盒,對著王宗嗣的腦袋就砸了下去。手上的食盒碎裂,看都不看,轉身就跑。
十幾步稍稍拉開距離,余光瞧見兩個當先的,忽然停步轉身,一膝蓋就撞在一個人兩腿之間,隨后腦袋一個沖天錘,就頂在另一個人鼻子上。
向左抄了七八步閃開蜂擁而上的幾個人,順手抱起一個花盆就朝邊上的人砸去,然后扭頭就繞圈子跑。
左躲右閃,前后穿插,硬挨了幾拳,趁機插眼睛、砸鼻子、雙風灌耳,有機會就專往下三路招呼。
果然,等七八個人躺倒在地,哀嚎滾動,剩下的全都掉頭就跑。李宗瑞也不追,浪費體力浪費精神,回身返回順路一個個重新收拾。臉上一腳,肚子上一腳,跳起來沖小腿就踩,一時間奏響了一曲高低起伏、唉聲悲鳴的交響樂。
踩在臉上,是鮮血飛濺;踩在肚子上,是嘔吐卷縮;踩在小腿上,是抱膝哀嚎;踩在兩腿間,是尖聲大叫。
看得趙諶連直抽抽,拿袖子擋在眼前,既不忍心看下去,又舍不得熱鬧,時不時將眼睛從袖子邊露出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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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兄,我通知陳東了,說有人要欺負李綱的小兒子,他馬上就…啊,這,這怎么個情況?”
躲在幕后操縱的蔡允,心里也直抽抽,尤其是看得李宗瑞猛踩兩腿之間的時候。
這時被同伙提醒了,雖然心中懼怕,前面也亂七八糟,可這謀劃也算是艱難得實現了,只好硬挺著出頭按計劃行事,順便把那些哀嚎痛呼饒命的同伙救上一救。
蔡允悲壯地往李宗瑞身邊挪,遠處一個中年士子冷笑著離開。
一步兩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蔡允賠笑著,若無其事的,非常無辜的,極其巧合路過的,到了李宗瑞身邊。
“李兄,手下留情,他們雖然混賬,可畢竟也是同窗,再說事情弄大了,他們的父祖找令尊,李少卿也不好交代。”
李宗瑞也累了,見機停手,沖蔡允問道“你又是誰?和他們一伙的?”
“非也非也,小兄只是路過,和此事絕無半點關系。”
“哦,這樣啊,不知年兄臺譜?”
“小兄蔡允,見過賢弟。”
“你要害我。”
“啊?絕無此意!賢弟為何如此冤枉我?”
“因為你姓蔡!”
“啊?姓蔡又如何?”
“因為你要害我。”
“啊?為何你要這么說?”
“因為你姓蔡!”
和曾經的李師師、李綱一樣,蔡允也聊不下去了。
良久,蔡允強笑道“為兄只是仰慕李少卿,又恨那禍國殃民的王黼,所以想和賢弟交個朋友。賢弟如此見疑,為兄如何做才能讓賢弟相信呢?”
“簡單,掏銀子請客!”
“自然沒問題,礬樓如何,為兄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你確定是你掏銀子?”
“自然!”
“簽字畫押!”
“……”
雞兒巷,礬樓,燕子居。
等眾人都落了座,蔡允便對趙元奴笑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