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粗略估計一下,他每一次揮動手臂都須有千斤以上的力道,而且連揮十余下,沒有半點氣力衰減的感覺。
不過眨眼之間,這南城門前,銀杏大街上就倒了百余人,有的交相重疊,有的一頭栽進了旁邊店鋪之中,還有的在地上翻滾不休。
“痛煞我也~”“饒命!饒命啊!”“我好疼??!”
從殺氣十足的吶喊到遍地哀嚎,這局勢轉變之快,簡直叫人目不暇接。
原本許多自恃身份,把下面這些人看做炮灰嘍啰的綠林高手,此時也看呆了眼。
等方云漢提著那一根鐵杖從滿地躺倒的人群之中走出來,不少人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些,就連那些站在酒樓高處的人,并未直面,也不由自主的身體后傾,顯出避讓甚至畏懼的姿態。
也有人驟然目光灼灼,如那黃衣少年,緊盯住了方云漢,只見到一派平淡從容,仿佛是剛才一場廝殺從未發生,僅僅是杖掃塵埃,信步而來。
“玉龍子,你看到沒有?”黃衣少年發問。
“真是神力,只是不知招式如何?!钡朗扛袊@一聲,臉上仍自平靜,只是右手五指已經虛握住了腰間一把青鋒古劍,左手五指則彈動不休,似是急不可待。
“你們……”
此時,自從進城以來,一直把周圍這些人視若無物的方云漢環顧四方,終于開口。
“你們想贏我是嗎?”
這話有些奇怪,他們想奪藏寶圖,自然是要贏過他,但如果僅僅是用想贏來形容,又未免顯得太輕巧。
那些躺倒哀嚎的人,無暇去聽,周圍那些站著的、大街兩邊,酒樓商鋪之間那些坐著的,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別扭。
仿佛他們心中認為涉及生死,涉及寶藏,涉及百年興衰,雄圖偉業的一件大事。在對方心中,不過是一場可以輕言勝敗的游戲。
頂天了,也就是一場切磋。一場不可能威脅到他生命的切磋。
縱然那少年顯得彬彬有禮,卻給眾人加深了一種微妙的、被蔑視了的感覺。
“挺好?!狈皆茲h從眾人沉默之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手中鐵杖隨意的一插,石磚街面就好像是一灘泥沼,被刺入三分。
他松開鐵杖,張開雙手,示意手中空無一物,隨后一步一步的向前。
“那我給你們這個機會,剛才動手太快,可能大家還有什么招數沒有來得及使用,那么,現在來吧,不管你們是輪流上還是圍攻?!?
“不管是陷阱,埋伏,偷襲,毒藥,暗器,還是什么難以言說的手段,全部都可以盡情的施展出來。”
方云漢臉上有溫和平淡的笑,腳下步伐未停。
那些緊貼街道兩側,根本沒有攔著他的道路的人,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退后、閃避。
他往前一步,眾人就退后一步。
但是所有的人,在剛才的震驚畏懼之后,在現在的閃避耳聞之中,也有怒火滋生。
那似乎已經不再僅僅是對于藏寶圖的貪婪、殺機,而是一種更本能的憤怒。
而這種憤怒,在接下來方云漢那幾句話傳出來的時候,更是一下子攀升到了頂峰。
“無論你們使用什么樣的招數,在我今天走出這座城池之前。我,不會親手殺死任何一個人。”
方云漢攤開的雙手收起,在胸前抱拳為禮。
“所以,請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