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和曹忠賢打出了這片院子,院落中的眾人卻好像都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東廠大檔頭賈富貴又要呼喊手下一同攻擊的時候,這院子里忽然響起了另一種兵器驚嘯的聲音。
不同于剛才雷震天的斧頭旋轉,鬼哭狼嚎也似的幽幽之聲。
這一道劍嘯,更像是銅鑼敲響,金鈸對碰,一股暖風隨著銳利響亮,清澈明快的聲音,把整個院子里的寒氣掃蕩一空。
賈富貴和曹飛等人聽到這個聲音,只覺如芒在背,不由自主的轉身戒備,就見一道驚鴻藍影橫空而去,從剛才雷震天他們打出來的墻壁缺口之中霎時穿過。
那藍衣翻飛的人影好像手中提劍,又好似本身就是一柄無儔利劍,七尺鋒芒飛渡貫擊。
眾人眼看著另一片院落之中的劍光黑氣,在相互交錯碰撞最為猛烈的一團區域,被這道藍影撞的分崩離析。
一劍揮斬,戰團兩分。
烏青斧頭、九尺長劍,都被那重如泰山的鐵劍一擊震退。
方云漢這突如其來的一劍,算是有幾分類似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占了些便宜,但能夠一氣拆分激斗之中的雷震天和曹忠賢,已證明他的實力,絕對近于甚或可以等同于二者中的任意一人。
曹忠賢見此,臉上也更增凝重之色,只是沒等他想到如何針對這個強硬插手的江湖人,就聽到鬼哭之聲暴漲。
黑氣森森,鬼哭神嚎,烏青色的斧頭在雷震天的掌心里飛速旋轉,如同一個圓形鐵盤,在夕陽光輝的反照之下,猶如寒鐵鑄就,看不出半分虛實,找不到刃口何在。
方云漢出劍之后,本是側身面朝曹忠賢,忽覺腦后一寒,鬼哭號叫的聲音如同兩股陰魂妖風,瘋狂的擠壓著他的耳膜,甚至要敲響他的腦殼,發繩被勁風切斷,亂發狂舞。
雷震天這一斧,竟然是對著方云漢后腦劈過去。
變生肘腋之間。
誰都料想不到的危急情況下,方云漢的頭顱猛的向前一低,手中長劍回轉,貼著脊背,向上急刺。
劍尖在那把斧頭快要劈到方云漢后腦的前一瞬間,點在了烏黑圓盤的邊緣。
飛速旋轉的斧頭就像是被一根人腰粗細的大鐵柱子擊中,反崩回去。
但方云漢用這個別扭的姿勢出劍,也被震得虎口一麻,長劍在后腰處脫手,劍柄向下,噗的一聲砸入石磚之中。
方云漢頭也不回,上半身甚至仍然保持著傾斜向前的姿態,左手已經不假思索地向后揮出。
他聽聲辯位,這一拳打的宛如銀瓶乍破水漿迸,九曲清溪現奇峰,恰好擊向背后的雷震天心口處。
雷震天右手剛接回自己的斧頭,也被震的動作微滯,他眼珠亂轉,似乎又陷入癲狂的狀態,剛才已經為已經驅散的那股影響神智的東西,又卷土重來。
但是他的鬼斧神功本來就有些特異之處,殺氣越重,越是癲狂的狀態下,反而本能越是敏銳,胸口在千鈞一發之際向后微微一陷,左手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左上方掃至自己心口前方,格住了這一拳。
方云漢拳力盡吐,本擬這一擊至少打的雷震天閉過氣去,雷震天卻只是身子一晃,飛一般疾退七步,就卸開了這股力道。
這倆人的突襲反擊,只在彈指之間,許多人根本未曾看清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么,而曹忠賢雖然也未曾預料到這樣的變化,卻已經及時做出應變。
九尺斷腸劍,好像完全脫離了鋼鐵長劍的限制,在他手中全然變成了一道柔韌而凌厲的淬煉光芒,所向披靡,破風而至。
使得方云漢腰部以上的整個正面軀體都處于這道寒芒的籠罩范圍內。
方云漢的身體仍然在向前傾斜,本來是避無可避,然而他雙臂張開,提氣一振,藍袍鼓蕩,就像是一只沖天而起的飛鶴,腳后跟更是用一股巧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