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書一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只靠這一面墻,看能不能阻他一阻,為元十三限再創一個機會,或探一探他的傷勢,再斟酌要不要出手。
所以他寫完了這滿墻大字之后,就要收筆離開。
但是轉身之后的第一步剛要邁出,魯書一的鼻子忽的動了動。
寫滿了一面墻的大字,墨痕未干,這巷子里本來就充斥著墨汁的味道,墻角里生出的青草,潮濕磚石上的青苔,還有爬在后門檐角上的藤蔓,這些東西的氣味都被墨汁的味道蓋過。
可是現在,又有一股檀香味插入其中。
這是不該出現在這里味道,卻是這么濃烈,悠長。
魯書一的目光逐漸定在了那面寫滿大字的墻上。
這味道來自墻的另一邊。
墻的另一邊,黑眉如短刀的沈虎禪英姿挺拔的站著,背后的阿難刀正在散發出濃烈的檀香味。
他已經站在這里很久,本來是要一刀穿墻殺了魯書一。
沒想到這個六合青龍之首也真有些本領,在他的氣機感應之中,位置飄忽不定,始終難以找到合適的出手時機。
等到魯書一在這面墻上寫滿了字之后,沈虎禪更覺得這面墻似已成了對方的武器,突襲已經不太可能——把自己的刀砍在對方的武器上,還能叫突襲嗎?
所以他只好換一種方式。
一墻之隔,墨濃如臭,檀香濃烈。
魯書一翻開書本,沈虎禪握上刀柄。
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千鈞系于一發之時,墻里墻外的兩個人驟然間一同抬頭。
有什么東西從空中飛過,但他們兩個都沒能看清,但是在那東西已經消逝之后的軌跡中,正在散發出一種令人心神震動的余韻。
黃昏長空,似為之一清。
檀香墨味,都隨之一空。
那一面墻上蠢蠢欲動的一個個大字,全都像是被釘死了七寸的蛇蟲,死氣沉沉,這些埋伏的武器已經不再是武器,乃至于連字都算不上了。
僅余普通的墨痕,平凡的墻壁。
破空之物不能見,可沈虎禪能“看”到。
那一道軌跡是風馳電掣的延伸、墜落、突刺入了磨刀堂。
猶若白虹貫日,蒼鷹擊于殿上。
魯書一能猜到這一擊從何而來,可連他也想不到,真正觀察到這一招的時候,居然會有這樣的驚顫。
他仰首為之失神。
嗆!
同樣驚震,卻更磨勵、激發、借助了這一股白虹貫日之殺勢的人,挺一刀,穿墻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