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十足的把握戰勝這個小丫頭,但是出招的時候,還是十分謹慎,一半的心力放在那馬車上,一半的心力放在天魔琴上。
雖然三大神兵才是世間兵器的頂峰,但是在烈火祖師的見識之中,天魔琴這件寶物,也已經是驚心動魄,形神俱亡的大殺器。
這天魔琴更是黃家的傳家寶,難保那黃冬會不會給黃雪梅留下了什么秘技。
這老家伙眼神一低,就見到那天魔琴動了。
‘果然!’
烈火祖師心中暗叫一聲,‘她果然是用天魔琴來做殊死一搏?!?
黃雪梅雙手一抬,天魔琴隨著移動,然后……
飛了起來!
沒錯。
她把天魔琴給扔了。
她把這父母死保的至寶給扔了出去!
就像是扔一塊爛瓦片,扔一個破磚頭,絕沒有半分的留戀。
當日那從斷崖落入流水,漂流了數十里,都死死抱著琴匣,在昏迷之中都不肯放開半點的少女,今天把這件寶貝扔出去,把這萬分精致修美的天魔琴,扔向那粗魯野蠻暴力的鐵杖的時候,竟連一個惋惜的眼神都沒有。
烈火祖師錯愕一眼,那鐵杖已狠狠的砸上了天魔琴的一端,引發一聲諍然鳴動。
特殊琴弦的振動,把鐵杖上飽含的內力全部返還回去,烈火老祖的身體猛然往后一仰。
但天魔琴無人把持,原本平拋出去的琴身被擊中之后,也失去平衡,翻轉,豎著砸向地面。
早有準備的黃雪梅,在扔出天魔琴的那一刻,就伏低身體,向右傾斜猛撲,恰好避開了墜落的天魔琴。
更于向右前方撲出的過程中,捏袖一斬。
袖子里裂出一道刀光。
烈火祖師怒喝,急把鐵杖向下一壓。
黃雪梅是左手持刀,再向右疾撲,與烈火祖師錯身時,自下而上的一斬。
所以位于烈火祖師后方的人,有不少也能看到她這一刀前半部分的動作。
這一刀實在是巧妙,不但角度巧妙,刀路巧妙,運勁的手法更巧妙,可是所有目睹了這一刀裂開衣袖的人,第一想法并不是覺得巧妙,而是腦子里頭猛然跳出了一個念頭,情不自禁的驚嘆一聲。
“好純熟的一刀!”
這一刀實在是太熟練了。
熟練到了就像是孩童觸碰到燭火的時候,那一縮手的動作,又像是貍貓被踩到了尾巴,那一瞬間的炸毛。
還像是飛鳥中箭的那一聲哀鳴,戰馬失蹄的那一下翻滾,嬰兒初見天日的一聲啼哭。
充滿了危險,驚悚,悲傷,卻又純粹、迅捷、兇猛到甩脫了這些情緒。
仇恨還沒有跟上,斬斷仇恨的刀刃已經落在了仇人身上。
當啷!
黃雪梅手里的短刀向著左上方上揚到接近極點時,恰與壓下的鐵杖觸碰,竄出一溜火星,手腕急促的顫動了一下。
她畢竟力弱許多籌,短刀被磕飛出去。
但,鐵杖也跌落了。
烈火祖師發出了一聲不敢置信的悶哼,鐵杖落地,雙手捂著胸口,踉踉蹌蹌退開了好幾步。
在他胸腹之間,血如泉涌,衣袍被破開了一條大口子。
黃雪梅一抬頭,就清楚的見到,烈火祖師衣服下面的一層層繃帶也全被切開了,露出了一條深邃的傷口。
那是舊傷。
兩個月前,歸海一刀的絕情斬,從左上到右下的一刀,給他留下的傷痕尚未愈合,如今又被從右下向左上的一刀撕開。
兩刀的軌跡不差分毫,只是第二刀要比第一刀深了許多,已經摧裂心肺。
烈火祖師嘴里嘶了一聲,但因為胸膛的破裂,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這一刀?!?
黃雪梅仰頭,直直的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