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白土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最后金杵大祭司作為引路者,帶著方云漢他們三個,去到了天暖峰。
那是在賀圖王城更北邊的地方,雪山綿延,仿佛是草原和海洋之間一處天然的屏障。
不過,在任何一座雪山的頂峰處向北眺望的話,都只能看到同樣的一片雪白,或間雜著少許冰藍。
因為在大雪山的北側,能被稱作北海的地方,位于極寒的地帶,常年封凍,冰層和雪蓋,才是那邊最常見的景致,除非真有想不開的人,想要深入北海千里之遙,否則就別想在那極北之地,看到與“海”這個字眼更貼切的浩渺水波。
天暖峰上,沒有太多標識,不知道哪年哪代的北漠人,曾經在這里留下的一些祭壇,也早就被雪封住,劉青山一路無言,來到這一片皚皚白色之中,靜默片刻之后,就開始從懷里掏出一些畫符的工具。
他隨身攜帶著空白的符紙,和混入了變異生物血液的朱砂,凝神靜氣,揮筆如飛,須臾之間就畫好了整整十張符咒。
“群森莽莽,道隱扶龍,乾坤一清,逸然山中。”
來自故鄉的咒語,以歌謠的形式,從道袍老者的口中發出,碧綠的拂塵絲縷在空中一掃之后,十張符咒不分先后的向四面八方飛散,環繞著老道士形成一個直徑大約在三米左右的圓圈,懸停在他身邊接近胸口的高度。
當這十張符咒同時燃燒起來,劉青山繼續唱著那蒼涼的法咒,把手中的拂塵往上一拋,拂塵的絲完全向前捋直,橫向懸浮在老道士的頭頂,如同一根碧綠色的指針。
區區十張黃紙,燃燒的時間卻非常漫長,劉青山把那幾句法咒唱了一遍又一遍,碧綠拂塵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穩定下來,指出某個方向的痕跡。
直到頭頂傳來細微的破裂聲。
劉青山在西海醒來的時候,隨身攜帶的那把碧綠拂塵,在北方邊境一戰中損毀,如今這把,是在大齊皇都重選材質,祭煉而成。
因為祭練的時間還不夠,拂塵中的法咒穩定性不足,在老道毫不收斂的咒法催發之下,玉制的拂塵柄上,很快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冬季的霜葉。
符咒現出異狀之后,那十張熊熊燃燒的符咒,火勢也隨之一弱。
劉青山抬頭看了一眼即將損毀的法器,右手在懷中夾了一張金刀紙符,咒力一轉,黃紙化為利刃,就在自己左手掌心里割了一刀。
這一刀割得很深,鮮血流出來的速度,幾乎可以用“涌”這個字來形容。
不過,所有涌出來的血液被劉清山右手夾著那張黃紙一卷之后,就全都消失無蹤,左手的傷口也暫時閉合。
手掌上沒有殘留一點血跡,唯獨那張黃紙化作純然鮮紅,當老道士將絞成團的紅紙,往上空一彈,紅紙就化作了血色的焰光,沒入即將破裂的拂塵之中。
拂塵轉動的姿態,恢復原本平緩的模樣,周圍十張符紙上的火焰,也再度洶洶燃起。
“群森莽莽,道隱扶龍,乾坤一清,逸然山中。”
劉青山面色寡然,開始按照之前大祭司所說的事跡,在發現石碑的區域附近走動起來。
頭頂上的拂塵,周圍燃燒的符咒,隨著他的移動,同步飄行。
那樣的咒語又唱了十幾遍,裹了一層淺紅艷光的拂塵忽然頓住。
十個火球一同散開,劉青山舉手抓住拂塵,按照拂塵所指的方向,疾行了兩步。
當拂塵尖端穩穩的受到牽引,指向地面的時候,劉青山的腳步也像是突然被木樁定住了一樣,凝在那里。
方云漢和公孫儀人一直遠遠的看著他,此時也靠近了一些,只見劉青山忽然開始掏出一把一把的符咒。
金刀、火球、重壓、冰錐、小型旋風、斥物之力……通通落在他腳下的那塊區域,不知有多厚的積雪與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