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楊六郎遙指北面,穆桂英放眼望去,只見出了此城墻外五六里,就只剩一片茫茫迷霧。
那一片白茫接天連地,分明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卻無法從那霧氣之中分辨半點景物端倪。
穆桂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道:“這陣法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說著,她將背后包裹展開,一節樹樁似的木頭,捧在手中,又道,“降龍木到了這里,也沒有什么反應,要怎么用才能尋得破陣之法?”
穆桂英直入主題,很切合戰場上該有的做事風格,不過她這個問題卻把楊六郎也難住了。
楊六郎沉吟半晌,說道:“這天門陣外表看去是一片迷霧,一旦陷入其中,便是一片修羅戰場,在那里面,遼國軍兵都化作怪物一般,使我軍將士難以抗衡。”
“而且這陣法還會推移,之前,遼國那方,每下一城,不過半日的光景,迷霧就會推過已經被攻陷的城池,追上我們。”
穆桂英聽著,皺起眉來:“會推移的陣法,就是說那座大陣現在到底有多廣闊,根本難以測度?”
她看著自己手中降龍木,沉默下去。
降龍木雖然是一種珍貴的木料,但其實在黃河以北的區域,也不乏有些大富之家藏有此類木材。
唯獨穆柯寨的這一根降龍木,據說曾是萬年樹芯,受天雷地火熬煉逾千次,每逢月圓之夜,木紋之中,就隱有龍吟,極為殊異。
但再怎么殊異,也就是一塊大小跟尋常水桶差不多的木頭。
比起橫推六城,能容納十幾萬大軍廝殺的陣法,這塊木頭,便如滄海一粟,九牛一毛,仿佛一顆紅豆,比之荒莽間的巨象,實在讓人想不出,它能起到怎樣關鍵的作用。
“站在城頭上看風景,當然是看不出陣法中的虛實,更瞧不出自己手里的東西要怎么用。”
一個爽朗大氣的聲音傳來,穆桂英聽在耳中,第一反應,是以為來了一個只比她大幾歲的年輕婦人。
因為下一瞬間,站在她身邊的楊六郎,楊宗保等人,都已經向那人彎腰行禮。
楊六郎稱母親,楊宗保稱祖母,其余諸將,則尊稱為老太君。
一身杏黃長袍,發如鶴羽,貌若盛年的婦人,提著一根跟她外表不太相稱的華貴拐杖,走上城墻。
看起來一點也不老的佘老太君,走到穆桂英面前,笑著把這個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說道:“你想知道這木頭要怎么用?”
穆桂英點頭,也略微躬身,道:“請前輩賜教。”
“賜教什么?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要怎么用。”
佘賽花哈了一聲,一把抓住穆桂英肩頭,“所以我們到那陣中去試一試吧。”
話音未落,她就帶著穆桂英從城頭上一躍而下,幾個起落,沖入五六里之外的迷霧中,消失在眾人視野。
墻頭上眾人反應過來,一片嘩然,諸將臉上皆現驚容,有人連忙發聲呼喊。
佘老太君可以說是如今大宋軍中的第一高手,也是這座城池里的定海神針。
雖然楊六郎才是元帥,但是自從老太君趕到前線之后,見識過她出手的眾多將士,都隱隱將她視為最高指揮者。
然后,他們這一位“真正的主帥”,孤身一人從城頭上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哦不對,她身邊還帶了個人。
楊六郎咔啾一下,揪掉了自己十幾根胡子,強自鎮定,怒喝道:“慌什么?!”
有人被他一下震懾,冷靜下來,只見楊元帥一手按在城墻箭垛之上,泰然自若,雄信萬分,氣度令人心折。
“老太君不過是去敵陣之中,探探敵情,去去便回,大呼小叫,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