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同的方向。
上官海棠故意走到窗口,暴露自己,本來是有意為之,誘使敵人再度現身,但是,她也險些沒有料到,對方這一擊的速度,居然會這么快。
這十年的光陰,她要分心諸多事物,疏于與人交手,搏殺的手段比起十年前,或許不進反退,還好,輕功上的造詣,她始終沒有放松。
而且,在動用《心刺》,為一些官員添加深刻的執念時,上官海棠的內力根基,在不斷的折損與恢復之間,做到了無比的夯實。
如今,她的輕功,能在念動的一剎那,從靜止的狀態,加速到超越聲音的極致。
大明軍中原本所用的火銃,擊發出來的鉛丸,速度甚至會比她這一刻的狀態,還要慢一些,就算那一點銀痕要追上她,也需要多一點時間。
這一點時間里面,已經足夠成是非出手。
上官海棠退的一刻,他迎了上去。
那一點銀光便撞在了他的胸口。
這回,他終于看見了這暗器的形制,原來是一個尾部噴發著火光的鋼錐。
這鋼錐,乃是用特殊的手法打造,內部填充了秘制的火藥,后半段封上一層磷粉,然后再抹一層蠟。
即使是一個普通人拿到這種武器之后,稍加訓練,也能夠學會鎖定方位,在五十步之外傷人。
而這種千金難求的殺器,落在渾殺王手上的時候,內力激發,蠟封破碎,磷粉自燃,火藥暴沖,配合當世最高明的暗器手法,足足可以打出八百步之外。
哪怕那目標,是一塊人形的千斤巨石,被八百步外飛來的一枚鋼錐擊中,也得當場炸出黑煙,四分五裂。
當今大明武林中的暗器名家,但論殺傷力的話,只怕是沒有一個人,能與這樣的手段相比。
一瞬照眼,鋼錐膨脹破裂,爆炸再度發生。
成是非的身影,毫無停頓,幾乎是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面碩大的盾牌,把那爆炸產生的碎片,全部向前推開,一掃而空。
墻壁被他撞開了一個大洞,那座窗戶徹底粉碎。
緊接著,墻外的地面猛然一震,地磚四分五裂,露出一個陷坑,他的身體,從坑中爆射出去,射向遠處屋脊上的一塊黑影。
那一片趴扶平鋪的黑影,忽然聳起,急速的旋轉,如同一只黑色的陀螺,將所有旋轉產生的力道加持在手掌上,一掌劈中了成是非的腦瓜子。
那金燦燦的腦瓜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真氣對撞的余波,混雜著這股音波,把他們腳下那塊屋頂轟出了一個大洞。
而大洞邊緣的瓦片,則全部都被掀飛了起來。
整個屋頂,都只剩下了殘破的房梁,椽木構架。
兩人的身影墜落下去。
碎裂的瓦片,斷折的木頭,如同一場大暴雨,嘩啦啦的往下落,在這間屋子的地面、桌椅上,堆了厚厚的一層。
成是非頭頂上飄下一大把金絲,頭發短了一半,原本的發髻也不能成形,散亂的黃金色發絲,垂落在額頭、臉側。
同樣被金剛不壞法門護持的頭發,畢竟太過纖細,承受不住那一刻兩者相撞的力道,斷裂了不少。
但渾殺王也吃到了教訓。
他右手上那一只刀槍不入的黑手套,當場被撞成碎片,手掌的邊緣,更是開始出現些微紅腫的痕跡。
日光從頭頂那些梁木的縫隙和大洞之間,照射進來,照出了空氣中無數飛舞的濃重塵埃。
渾殺王向面前的灰塵吹了口氣。
大量的塵埃匯聚,如一桿長矛,對著成是非浮動過去,被成是非揮手打散。
“你就是成是非吧,呵呵,還信誓旦旦的說你已經被調走了,看來那個人設的局,也不怎么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