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有些遙遠的聲音,那是燕地命在訴說,“佛門的諸位大師,一向更善于針對妖族,駕馭之后,反過來用于加強自身的功法神通。”
“只是,三教總壇的主力,在戰爭初期不可妄動,要等戰局有了一定的清晰度之后,才由他們靈活調配,決定馳援哪方,所以,單以此定佛門諸脈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鎮守東荒、東南一帶。”
“便請葬魂皇、玉天璣,及馭獸齋配合,中土龍族九部之中,也分出一部,借助龍威壓制妖氣……”
雖然東南大荒的妖族,現在已經被方云漢殺的差不多了,但是,正如人族會借助東南邊境的地氣來作戰,八荒異族中的其他種族,也不會放過東南大荒這么好的古老戰地,很難猜測,到時候會有多少種族,選擇從那邊發動攻擊。
中土邊境的任意一個方面,都絕不可輕忽。
這時,大殿另一邊轉出一個面容和祥,令人如沐春風的鶴發男子。
他身穿與燕地命相似的法袍,只不過后者法袍之上繪制的云紋飛燕,如裊如鷹,而此人衣袍之上所繡的丹頂仙鶴,比真實的仙鶴還要飄渺空靈。
“鶴天行,見過天外尊者。”
鶴天行背負劍袋,手挽拂塵,語調溫文爾雅,先向方云漢行禮之后,又向五皮說道,“五皮,迎鋒,一路辛苦了,還是從前的那幾間房,先去休息吧。”
“不必。既然已經備戰,傲迎鋒豈可缺席?”
傲迎鋒朝方云漢點頭一禮,算作告別,便大步邁入了中心大殿,跨過門檻的一刻,他身影也驟然縮小,飄向座中。
五皮郎中手里輕輕晃動旗幡,笑道:“左護法,我是天生勞碌命,跑去休息反而牽腸掛肚,傷了筋骨,還是行行好,讓我也去尋個座位吧。”
鶴天行目送他也踏入那座大殿之中,縱然已經司空見慣,心中仍不覺微微一嘆。
這左護法,既為這樣的人而欣喜、激賞,卻不免想到,滿座的梟雄英豪,知交故舊,這番殺劫之后,又有幾人能夠重逢?
拂塵一擺,仿若要掃去心頭點滴塵埃,鶴天行面上神色不改,依舊和煦笑著,向方云漢說道:“尊者,請隨我來。”
方云漢跟著他走,深入山中,也不曾細數過了幾重宮闕,最后在一座高樓前駐足。
鶴天行立身門前,單手一引,作出邀請的姿態,自身顯然是不會跟進去了。
方云漢獨自踏入其中,視線在遍布整座樓閣的種種圖騰法咒靈光之中,緩緩抬起,氣息肅然。
初代天督泉州仙翁,二代天督唐傀戲,三代天督閩傳子,四代天督……二十四代天督通天真人……三十七代天督炎云郎君……
對方云漢來說,這只是陌生的名號,但整座樓閣之中的那些圖騰,符咒之中的一點存神,甚至都在向無靈無識的靈位叩拜。
如果這些靈位不是放在這樣的一座清靜寧和的樓閣之中,光是人道念力簇擁而來,形成的異象,就會大幅度的干涉現實,塑造出一尊尊勢蓋天下的萬丈神像。
這里,供奉著數萬年來歷代的天督靈位。
他們本來都已經是長生久視,萬年不老的境界,繼承司天之座后,只余千年之壽,全該算是英年早逝,但這些靈位之上,卻絕無半點不甘之氣。
魂消魄散,形神俱滅,連一點真靈,都未必可以保留,就算是億萬萬人族歷代以來的紀念,也最多是捏造出新的神像靈性,而無法為他們重聚昔日的魂體。
實際上,以這歷代天督的實力,只要有一點早些傳位、保存壽元的想法,也未必就無救,只是每一代域外八荒盡起大戰之時,沒有任何一個卸任的天督,會存著避戰自保的念頭。
他們往往在最虛弱的時候,還要面對最強盛時也未必能壓過的對手,為自己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