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爭取時間。
如此前仆后繼,終究化為塵埃,和光而同塵,人間不復相見。
方云漢抬手,從虛空中捏住了一縷念力,便感受到了那如同浩瀚海潮的感激崇敬與懷念。
他神色更為莊重肅然,先天之氣,捻成三柱神香,規規矩矩的敬了一禮,插在面前的香爐之中,縱然是全然陌生的先賢,也值得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為此感同身受,生出敬意。
樓中又有人走來,高冠博帶,衣襟皂白,也手捏著三根線香,上前敬入香爐之中。
這是一個老人,須發銀亮,身形薄而不弱,瘦而不枯,發量茂密,從耳前垂下的兩縷發絲,都潤如狼毫。
他上完了香之后,仰望眾多靈位,緩緩開口。
“先輩英烈如斯,可老夫早年但凡來到這里,緬懷之余,卻常覺忐忑不安,不知自己能否持之以恒,不偏不悔,不墮了這份榮光。”
“畢竟千年光陰,看似漫長,但真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時候,人心從少年意氣到了衰老不堪的時候,我也不敢保證,自己那時候的想法,是否還如當年接任的時候一般純粹。”
方云漢同樣還在望著那些靈位,口中問道:“那你現在是怎么想呢?”
徐帝君退了半步,微微一笑:“六個月前,司天之座示警,老夫自知壽元將盡,卻沒有如果新年所擔憂的一般,對我的選擇產生動搖。”
“真正到了這一步才發現,榮光與否,英雄與否,純粹與否,都不重要。無論會不會因衰老而自哀,這一份不可辜負的責任,都會催著我,繼續走在當年立志愿求的道路之上。”
“年老體衰的徐某太軟弱了,就算是想要反悔,又怎么掙脫得了千年以來,每時每刻,萬萬萬數的徐竹初,為我做下的決定。”
他字字句句說的平凡,看似并不激情,卻正是堅定到了理所當然的程度。
話音一落,徐帝君側身看向方云漢,拱手拜下,道:“尚未謝過尊者現身東南大荒,解救我人族千萬子民。”
“我也視自身為人,這本是該做的。”
方云漢讓過了他這一拜,輕笑道,“五皮和傲迎鋒謝過我,大乘佛尊謝過我,你又要謝我,難道只因為我做了這一件事,以后你們每人都要謝我一遍嗎?”
徐帝君搖頭說道:“老夫這一拜,是向尊者致謝,也是致歉。”
方云漢道:“嗯?歉意從何而來?”
“老夫已經知道尊者在追查關于那重生印記的事情,老夫確實掌握有相關的線索,知道那源頭何在,但是……”
徐帝君搖頭,“我非但不能以此為酬謝,甚至還要借這個線索,為一點私欲,要求尊者再做一件事。”
方云漢心中早已明白,古井無波道:“你說吧。”
聽徐帝君之前這幾句話,方云漢就知道,風吹休他們也許正處在什么奇特的地方,無從對外界進行大規模干涉,不然的話,以人族天督的立場,絕不可能對元荷那樣的家伙如此淡然處之。
徐帝君說道:“這九天十地之內,此刻唯有老夫,能夠確信那源頭何在,若是尊者為中土在八荒大戰之中,牽制住七罪魔君,傳位完成之后,新一代的天督就會得到我所留下的信息,將這消息交出。”
方云漢說道:“這算是私欲嗎?”
徐帝君眼神之中有些許慚愧,說道:“尊者解救人族,已是高義,但若要你一直牽制七罪魔君,卻恐怕有敗亡之危,脅迫無關之人搏命,無論如何,皆非正道。”
“你也應該知道,我與七罪魔君有約在前,等那只蛾子燒完的時候,我們必有一戰,不管他是怎么看,反正我是把這當做極盡之戰來看待。”
方云漢目光燦然,朗朗笑道,“如果不斗到極盡,去到生死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