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壇所在,自神霄道道主林靈素以下,雷府三十六將,哪個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那年三十六將之首,號稱雨師真君的陳希真,曾經到終南山上拜會,剛入門的楊再興遙遙看了一眼,只覺仿若有五雷轟鳴,龍鳥云篆漂浮,祥云盤結于頂。
只此一人,恐怕足以力敵千軍!
什么樣的大軍,能夠破得了這樣的汴梁城?!
好吧,且不說汴梁城到底會不會被破,就說這時間,也有很大的古怪,什么康王高宗孝宗光宗,楊再興一個都沒聽說過。
“萬一真是錯亂了朝代……”
懷著這樣的恐慌,楊再興幾步之間追上了那個說書先生,急迫的問了幾句。
“終南山全真教?”
說書人想了想,啊了一聲,說道,“對,是有這個大教,我前一陣子在臨安府中的時候,還曾經見過一位從終南山上下來的道長。”
楊再興聞言大喜,道:“你可知道那道長如今身在何處?可否領我去見?”
說話間,這少年摸了摸懷中。
在山上生活慣了,身邊沒有現成的銀錢,不過,還有學習殺氣改造之術時,殘留的一些金絲玉屑。
他一把摸出,塞給那說書先生。
說書人接了一把,看清是什么東西之后,頓時被嚇得更清醒了些。
那幾塊殘玉雖然不成個樣子,但都有拇指大小,溫潤一色,是說書人平生僅見的上乘貨色。
什么人能隨手拿這樣的東西當賞錢?
說書人心里驚疑,不敢拒絕,道:“小人張十五,也是有緣,跟那位道長就住在同一家客店里,我這就為公子引路。”
楊再興跟著他到了臨安府城中。
此時已是夜幕初降,客店前剛好掛起了燈籠,遠遠的,就看見有個道士打扮的長須男子,從燈光之下走過,出門向北。
張十五連忙說道:“那就是小人遇見的那位道長。”
他喊了一聲,不過距離太遠,那人好似沒有聽見。
楊再興這一路走來,所見處處皆是生民,倒也并沒有什么妖魔鬼怪,心中已安定了不少,凝神看去。
在他的記憶之中,全真弟子近年來大多身穿青白二色搭配的長袍,腰間懸有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令,在外行走時,一貫以潔凈之態示人。
而那名長須道者,一身道袍有多處漿洗的痕跡,背后背著一把古舊木鞘的長劍,劍柄上的黃色絲條隨風飄動,走起來龍行虎步,甚至隱約看出了一絲殺意。
卻跟楊再興對全真門人的印象不符。
他沉吟少頃,打發了張十五之后,孤身跟上。
那道人轉過了一個街角,忽然縱身,輕靈的如一團飄絮,無聲地掠過了旁邊的一堵高墻。
楊再興加緊步伐,靠近了一些,順著那一面墻往前走了一段,看見一座頗為氣派的門戶。
兩座石獅雄踞在前,門外有兵丁把守,門上有匾額,乃是“王府”兩個大字。
府內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王道乾,借你頭顱一用!”
楊再興聽得真切,一聲劍鳴,從大約三百步外的地方傳來,隨即就是驚恐的各處呼喝聲。
至少有兩百多名身形沉重的兵士,從府邸的各處,向那一道劍鳴傳出來的地方,圍攏過去。
但他們的沉重感,遠遠擋不住那一道剛用人血洗練過的銳氣。
層層圍堵上去的兵丁,就像是一圈厚重而孱弱的布匹,輕而易舉的被撕裂開來。
那一股銳氣轉向正門的方位。
殺人者是跳墻潛入進去,驚動了府內眾人之后,卻居然干脆想從正門殺出來。
守在門前的那些士兵也已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