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剛一進門又倒飛出來。
只見那長須道者踏出門外,右手持劍,左手上還提著一個錦袍男子,剛才看他的架勢,就是用這個錦袍男子的身體為武器,把守門的幾個士兵打飛。
那錦袍男子的脖子倒也結實,被長須道者一只左手卡住咽喉,甩來甩去,也不知揮動了多少次,居然還有一口氣在,驚恐嘶聲喊道:“饒命,饒命,你是什么人,只要放我一馬……”
他話語未能說完,長須道人已然一劍斷了他的頭。
頭顱拋在空中之時,那一柄長劍寒光閃爍,又刺入腰腹之間,挑出兩樣物事,割斷錦袍一角,把人頭和那兩樣東西一并裹了進去。
道人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只是他行事未免張揚,到這時,又有另一股人被驚動,趕了過來。
這伙人數量約在二十上下,一身黑衣,在大街上騎馬奔行,四肢多處都裹有皮革,面貌獰惡,長發結成多條細小的辮子。
到了近前之時,前面的八九人,紛紛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各自抽出了腰刀鐵爪,殺向了長須道人。
他們墜落到地面的時候,王府門前大塊的青石磚盡數碎裂,仿佛每一個人的體重都在四百斤以上,可是一旦動作起來,迅捷無比,體態彪悍如虎豹。
頃刻間就成了一個小小的圍殺陣勢,有彎刀直取頭顱,有鐵爪刺向腰間,也有滾向長須道人背后,以長靴上的淬毒倒刺,踢向長須道人腳跟的。
他們的動作毫無忌憚,長長的彎刀揮舞之時,甚至把門前的石獅頭顱斬斷,一抹刀芒掠出四尺有余,將那個錦袍男人的無頭尸身也攔腰掃過。
長須道人夷然無懼,劍光如同一條條閃爍的電弧,在周身前后上下點刺,將這些人全都拒之于外。
只不過就在他跟這些人糾纏之時,那些仍在馬背上的黑衣人,也已架起弩箭。
這些人的弓弩非同尋常,乃是以左手小臂為弓背,整條左臂,從手肘以下并非血肉之軀,而是遍布著暗紅色花紋的銀白鋼鐵,粗約寸許,弧如星月,弓弦似乎也是鋼絲絞合而成,在夜幕之中泛著微光。
一根根弩箭上弦,對準長須道人之時,長須道人明顯臉色一緊,分出不少心神戒備著,手上的動作便緩了一些。
“金國狗賊的奪臂弩,哼,貧道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你們大可試一試。”
所謂的奪臂弩,有兩層含義,第一是指使用這種弓弩的人,務必要將左手齊肘部截去,使血脈連接到弓弩之上。
蓋因世上弓弩,一旦追求小巧,往往失之于威力,若是想要將小弩打造出極強的力道,則受限于材質,一兩次發射之后便會報廢,得不償失。
而通過天械之術,將人體血脈與弓弩相連之后,便可以在保證威力的情況下,使之具備一定的適應性與恢復力,可以多次連射,且更具準頭。
第二層含義就是指,這種弓弩射出來的箭,若射中人體,至少也要奪去一條手臂,具備直接擊斷肢體的殺傷力。
數十步之外的楊再興,隱在一處屋檐下,看到這里,抬手往旁邊的柱子拍了一掌。
他的掌力從柱子向上傳遞,使得屋檐上彈出兩塊瓦片,落在他右手之中。
瓦片只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瞬間,裂紋遍布于其上,隨即砰的一聲消失不見,幾乎與此同時,馬背上那一群架起奪臂弩的黑衣人,身上紛紛爆出血花,從馬上栽倒下去。
長須道人趁勢而起,劍光連閃,把周圍的黑衣人殺了個干凈,往楊再興那邊看了一眼。
檐下已然無人。
道人縱身跳上了屋頂,幾個起落,須臾之間就消失在遠處。
片刻后,臨安府外的荒野之中,長須道人甩落了劍上的血滴,劍鋒從清澈的溪流上劃過,掃去了塵埃,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