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云州謝府。
“小姐,小姐,快醒醒,北戎人攻來了!”阿珍正急促的叫醒正在熟睡的謝櫻。
迷迷糊糊間謝櫻睜開了眼。
“什么?北戎人怎么會攻來?”謝櫻心下大亂。
云州邊境上有二哥和四哥他們防守,如果說北戎人攻進云州城,那豈不是意味著二哥和四哥她們敗了?
“二哥和四哥他們呢?”謝櫻站起身來,忙著穿衣,她要親自去見二伯父。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聽府里的人說昨夜二少夫人帶著小少爺由隨從護送到府里了。”阿珍趕忙打水過來幫謝櫻梳洗。
昨夜就來了?云州邊境距離云州城至少有半日的路程,當二嫂被護送回來的時候北戎人就應當是在攻邊境了。可是他們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
“二嫂進府時是什么情形,你找人打聽了么?”謝櫻轉了個話題問道。
“聽府里的人說二少夫人和小少爺是進門后有人來報才知道北戎人攻到云州城了。”阿珍仔細的回憶著。
當時她去廚房安排小姐的早飯,聽到府里眾人議論紛紛,忙上前詢問,得知消息后就一路狂奔到小姐房中。
“那二嫂來是為了什么?”謝櫻有些奇怪。
“說是二伯的生辰快到,帶著小少爺前來祝賀。”阿珍把聽到的消息都一一告訴謝櫻。
的確,二伯的四十整壽要到了,她就是要呆到給二伯過了壽再回幽州的。
可是哪里不對呢?
對了,云州邊境距離這里只有大半日路程,而二伯壽辰在半月后,可以不用那么著急先過來的啊。
“去二伯母哪里看看。”謝櫻隨意挽了個三鬟丫,穿了件天青色繡荷葉的交領短窄袖衫,下身同色襦裙置腳踝,腳踩一雙乳煙緞攢珠小頭綾鞋。
腳步輕快穿過院子,向二伯母的院子而去。
謝府里詭異的安靜,大家看似都在如往常一般當差,可是謝櫻卻能感覺到他們都豎著耳朵,眼神飄忽的看著四周所發生的事情。
山雨欲來風滿樓!
“二伯母,發生了何事?”謝櫻剛進門便著急的揚聲問道。
屋內,二伯母和一個年輕的婦人坐在窗邊炕上。
二伯母應當是半夜被叫醒,此刻一身淡紅色中衣,外披一件深藍色衣裳,左手撐著腦袋,微閉著雙眼斜靠在炕上的小幾上。
另一旁的那位年輕夫人,上著鵝黃色交領羅衫,下穿杏色襦裙,腰間系繡黃杜鵑花腰帶。一身打扮顯得頗為柔弱。
聽到謝櫻的聲音,她忙抬頭看過來。一張瓜子臉,五官秀麗,此刻正滿臉帶淚。
“阿櫻來了啊。”二伯母聲音憔悴。
謝櫻趕忙走了過去,握著二伯母的手坐在一旁。“發生什么事情了?”
“你二哥的營地里出了內奸,被你四哥覺察出來。”郭氏看著謝櫻,十分平靜,仿佛再說一件尋常瑣事。
“你四哥去追查此事,卻兩日不見回來,你二哥便把你二嫂和侄兒先送過來。”
“誰知道我和懷兒剛到府里,外面就來人報敵人夜襲,邊境失守,夫君被俘虜,四弟也遭遇不測。”一旁的二嫂趙氏不明白婆婆為什么如此冷靜,立馬接話。
“早知如此,我才不要走,死也要和夫君死在一起!”說到最后聲音倍增,慷慨激昂。
“說什么混賬話!能活著就不要死!你死了懷兒怎么辦?”二伯母猛一拍小幾,厲聲呵斥。
趙氏不說話了,只在一旁哭。
謝櫻聽明白了,邊境恐怕是因為內奸導致部署泄露,所以敵人輕易就攻破邊防。
還有途中的驛站被毀,消息傳來的時間就遲了,那么北戎就能一鼓作氣奪下云州城。
而她們在云州城里不知所以,可謂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