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歲月靜好,紅彤彤的轎子和黑黝黝的下人們都備在了秦府外面,只等少爺和少夫人回程呢。只是,那平時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宋觀卻耷拉著眼睛,不見往日風度,像欠了誰錢一樣苦著臉。
是的,他確實欠錢了,數百上千兩白銀,被他老爹知道,估計非得打斷腿不可。
這時,風輕云淡的秦裳與弟弟秦歡一同走了出來。只見秦歡拉了拉自家姐姐的手,念念不舍
“姐,有空就回來?!?
話落,他將視線轉到了宋觀身上,宋觀疑惑間,便聽秦歡下文
“秦府不比宋府差了,姐回來更好。”
“好,呵呵!”秦裳輕笑,終于是放開了弟弟的手,看向面色更黑的宋觀,語氣輕佻,“宋大少爺可別忘了丙余鎮的債主們,名單都在秦府呢?!?
“去去,別擾我心情?!彼斡^嘆口氣,實在不想較些真,只是嘴里罵著,“敗家婆娘,窮堆子出來的就是錢串子,一個勁的攬!”
叫罵著便是上了轎子,見此,秦裳笑意更濃,卻是報復的快感,對著自家弟弟柔柔地揮了揮手,便跟著上了轎。
秦歡擔心,又匆忙叫道“宋混蛋,你要是敢欺負我姐姐,等我步入殿試奪了狀元,定要讓人閹了你?!?
“……”轎子里的宋觀嘴角一抽,想要回罵兩句又覺得不合適,倒是秦歡的話讓他想起了原著秦裳死前,去參加會試的秦歡就被周、鄭兩家買通的山賊給做了,也昭示著秦府徹底的滅亡。
這么一想,宋觀又有些不忍,便拉開了窗簾,幽幽地看著秦歡,抿唇張嘴
“別殿試還沒到,會試就死在了半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可輪不到你一個秦姓的往前站?!?
話落,宋觀勾唇,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倒是把秦歡笑得毛骨悚然,越覺宋觀話里有話,便是沉凝起來。
“你什么意思?”轎子里,秦裳簇起眉頭,青色的眼睛蕩起波紋。
“你在質問我?”宋觀皺眉,撇了撇嘴,“我愛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同你講話?!?
秦裳凝眸在宋觀面上仔細瞅了瞅,只得收回來打開另一側的窗布,對秦歡小聲提醒
“小心周鄭兩家?!?
“抬轎!”宋觀斜眸,視而不見,只是朝著外面叫道。
“是,少爺。”轎子一晃,便是慢慢遠去。
余下立在秦府門前的秦歡目送著轎子遠去,這才低語“是宋混蛋知道些什么嗎?可他為什么要提醒我,他與姐姐到底……算了,不想了,姐姐說恨他,那我便恨他,就算以后不閹了他,也叫他不能去那青樓。”
卻說轎子一晃一晃地往乜淵鎮去,但轎子里的宋觀心情是越發沉重,這次為了躲掉吳伶的殺機,他在青樓流連五日的事情可就有些慘了。吳伶來往的信件中直白地說了宋征的怒火,會把他打死,就算她也拉不住之類的。現在又加上揮霍的銀兩,更是火上澆油了。
越想,宋觀越瘆得慌,孝大于天,他不會真被打死吧?
“得想些什么理由……”宋觀放下折扇,有些糾結地揉著太陽穴,“可去青樓又有什么理由呢,總不能說出事實——對了,我就說出事實!”
宋觀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手,拿起轎子里偏角放著的筆墨紙硯,推到秦裳面前,啟唇
“我說你寫?!?
秦裳抬眸,撩了撩鬢角發絲,紅唇輕抿“休妻?”
“不是?!彼斡^擺手,沉吟,“就寫‘周鄭二家合謀,勾結卞居山山賊,欲害會試科考的秦郎’,我叫人回返送去秦府,署名就寫——就寫青樓一位女子的藝名——棠珂?!?
秦裳眸光一顫,慌忙研墨寫下話詞,折好遞給宋觀。宋觀便叫來一個下人,從窗戶遞下,命他回返了秦府。
轎中安靜下來,宋觀總算吐了口氣